此地正于云国边界,但由于此地往南乃是禁地,这里几乎没有战争,驿站也只是那时候为了往南进入禁地的站点。不过西南处的国家若是要来到云国则需要接入驿站那条道路,因为西部也有几大国家,而西南国家若是要省去诸多麻烦手续也仅有这条路能通,但期间无人地带依旧会不时有西部国家的捣乱,很是头疼。
白晋无意听驿站老板兴奋的口气说,皇帝要决定打通这其中道路,让西南国家能与云国正常贸易,驿站收入就提高数倍。不过也是喜中带忧,毕竟若是处于两国交界,不知麻烦会多多少。
而这高大的树木,或许也是由于未能开通道路,肆意生长而成。
但白晋却也不大清楚云国、西南方国家、西部国家和那遥远北部国家之间关系,甚至他本身就不属于任何国家。
他,来自禁区。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禁区让人如此望而却步,他从未出过禁区。白晋回头看南方那山峦若一面墙矗立在禁区与云国之间,云国也并未将城墙建立在山麓处,而是退开了一两百里。
白晋借着月光看向那山脉,东西方向皆无尽头。
至于西南部国家,听说也是风雨兼程,向北绕过一片无际的海后沿着山峦底下开出一条路东行寻得云国。
而西部草原部落听说极为强悍,不仅自小便可百步穿杨,还听说一箭便可射穿牛羊,关键是这还是未修炼的时候,听得白晋一愣一愣的。
北部也是云国未辖之地,却只是由于那天寒地冻,并未有人愿意居住于那,便被许多游牧民族占据,不时南下攻打云国。
道听途说仅此而已,白晋也并未刻意了解详细。
不多时,明月高挂,白晋将行囊挂在马上,休闲地在马背仰面躺下。这匹马跟随他很多年,是他师父送的。
说起师父,他又不禁向南看,还记得离别前师父再三叮嘱不可透露禁区中任何消息,但白晋所知的,也仅仅是那有师父师尊居住于此。他自懂事起,便在那学文习武,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炼丹做药、刀枪剑戟,也算是文武双全。
但显然师父师尊未教修炼之法,待他一十有六,便唤他去都护府学习功法。
但师父明明会,为什么不教我呢?白晋有些许疑惑。
这时,天上明月两旁隐约霞光乍现,流光四溢,但极为模糊,看不仔细无法分辨这异象。
鸟儿成群向天上飞,似乎在迎接何人到来,又似乎在阻挡世人视线。黑影重叠,其中隐约显露出一个人形轮廓,隐隐约约。
树林虽然平静,但白晋显然听天上群鸟的扑腾声,悠悠荡荡护送着那轮廓从彩霞这头降落。
那人影似乎有些许变化,这是重影?过了会,明显分出了两个轮廓,这还是两个人!
白晋愈发好奇,眯着眼仔细看那两个人影。
群鸟依旧纷飞,那两个人闲庭漫步般似观赏风景,以霞光作为桥,从桥的这头往那头走去。
靠近那轮明月,他们的轮廓愈发清晰,群鸟的飞腾速度也愈发加快,似乎要尽力挡住这两个人。
两人到了霞光高处,月亮照耀下来,映出两人剪影。
白晋看得有点发呆,怔怔地看着这一幕。
花草摇曳,天上那两个也并未停留多久,便从另一处走下,那些鸟儿飞翔的频率也没有了之前那么快。
他们是谁?白晋猛然想到这个问题,眨了下眼,见一滴眼泪滴在手上,有些许惊讶,暗道:他们似乎让我想起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但他也已然将这问题抛掷脑后,定睛看着那两轮廓,心中想:杨师叔教我闭眼,以心作眼,便可观不可观之物,察难察之事,那些许日子都闭着眼练剑,差点滚下坡;师叔说出禁地便可使用,却不知如今可否练成?
想到这,白晋闭上眼睛,以心作眼,向那天上“看”去。
他并分不清那画面是存想之物还是真实之物。
他“看”到了那群鸟儿,透过鸟儿,看到那两个轮廓正在对话,白晋心沉丹田,使劲想看清他们的脸。
在白晋吃力地盯着他们的脸时,他们的动作顿时一停,似乎有所感应,向白晋看去。
两双如电般的视线看向白晋,白晋顿时受到了一股完全无法抵抗的威压。在白晋几乎窒息时候,那两双视线威压一收,直接切断白晋的感应。
白晋喉头一甜,一口血喷出,直接摔下了马。
他还是仰面,睁开眼,看到那两轮廓似乎面向他,苦笑一声,心道:“不会这么倒霉吧?”
那两阴影似乎还未离开,他们似乎犹豫了一下,转身走了。
白晋咳了两声,血从嘴边溢出。他闭上眼仔细感受一番,身上并无任何问题,那那阵威压究竟受压的是什么?白晋浑身无力,仰面喘了好几口大气,使劲转了身,刚颤颤巍巍地扶着马想起身,一个物件猛然砸到他头上。
噗通,白晋又趴回到了地上。
他右手是抓着缰绳,拉了拉,那白马乖乖低下头,他摸向行囊,取出一瓶东西,用尽力气拧开,随手往上挥了挥,半瓶粉末被他扬在了周围地上和自己衣服上。
他将盖子虚虚盖上,心道:虫蛇敢来,定叫它们有来无回。
他并不怕普通的毒,但毕竟是禁区,白晋也不确定会出现什么,便将这罐驱虫加毒药的粉末撒下。
他松了一口气,但毕竟是趴着,呼吸也有些许困难,白晋竭尽全力翻了个身,头又磕到那物件。
他感觉到冰凉的规则物件,像是玉盒,但他也无法再有气力,看了眼白马,白马轻吟一声便在他旁边卧下,将玉盒挪到一人一马间。
白晋松了口气,困意涌上,不多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