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柔儿从来没这么放肆哭过，一边哭一边穿衣服洗漱。挎着包不再留恋，墨镜挡去眼睛钥匙放在柜子上轻轻关上门离开。

约好了去机场的车，车在前进，离家越来越远……

模糊了眼睛给那个署名小流氓的人发信息

“宋言，我去法国了，不知归期，你等我……”

她没资格要他等他，删了又重写了几遍，最后变成

“小流氓，分手吧……”

该分手，去几年不知道，要是30多岁了才回来，岂不是耽搁了他，就是他没结婚她也不想跟他，她伤害他太重。

宋言听着她高跟鞋的声音消失在听力范围内，电梯门合上，他麻木在楼梯间坐了许久，时间到了她飞机起飞的时间，他才拿钥匙开门回家。

她的拖鞋还放在门口，钥匙也摆在柜子上，家里还是原样，她还在……

……

服务员呼唤她的名字，让她登机，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飞机划过蓝天留下了一道白色的痕迹，她笑了，一身的轻松，她的心里有了答案，知道孰轻孰重。

“宋言，我爱你”

信息又变成了这五个字，她发给他后坐上出租车给许木打电话，她把家门钥匙锁在家里了，找他拿。

宋言接到微信，扯出笑，梨涡露出来却不是喜悦的象征，他笑出了眼泪到卫生间洗手池里装满了水把手机扔了进去。

回到沙发上发呆……

她走了，没告诉他要去哪，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不跟他说分手还跟他说爱他，她第一次说爱他是在这种情况下，一边狠狠刺他一刀，一边给他包扎，这算什么事？

许柔儿拿到钥匙跑回家，她要把东西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开门声响起，宋言机械般的转头，看到他许柔儿是震惊的，早上他不是……

宋言眼睛眨巴几下，然后委屈浮上软萌的脸，眼里蓄满了泪，再眨巴几下，眼泪掉落的形状许柔儿都看得清楚。

他知道，可是就是不问她，这不是更让她内疚吗？

许柔儿关门，脱鞋子，赤脚过去站在他面前。伸手把他的头拉到自己身上，然后一遍遍摸着软软的头发。

“我回来了，不走了，对不起，让你伤心了。宋言，今后你在哪我就在哪，我们不分开不异地，你黏着我一辈子好不好？”

他知道她今天要走，所以早上要说那些以后的事，一直叫她姐姐，他给她机会让她说出来，他愿意等她回来。

想到他这么懂事，她还那么残忍，这么好的男孩子怎么忍心下得去手。

宋言额头抵着她的小腹，闭着眼哭泣，身子颤抖。

许柔儿抬起他的头，他不睁眼看她，脸上有清晰的泪痕，她内疚得自己的声音也染上哭腔，一个个吻从他的额头到眼睛，鼻梁最后是唇。

她含着他的唇瓣轻轻吮吸，给他自己的爱恋和温情。

“宋言，我爱你，舍不得走，姐姐怕你在我离开后喜欢别的女孩了，所以啊，我要好好守住你，你是我一个人的小流氓……”

她到了机场，看到一辆辆飞机飞走就哭个不停。踏上飞机就没有退路了，就是立马飞回来她也是伤害了他，她不停挣扎，不停说服自己去想他的好，他们在一起的那些甜蜜。

他之前是一周三次留宿的机会，偶尔他要耍赖皮在床上磨她好久，要么就是装睡，给自己找事做。她知道他想什么不拆穿还假装不知道提醒他时间很晚等会儿宿舍进不去了，这么闹着闹着最后她也就算了。可宋言到点又乖乖离开，在她脖颈间亲了又亲，让她说喜欢他，说爱他，她不说他就大力咬两口然后皱着脸气冲冲走了。一分钟内她肯定能接到他的视频电话，然后他会说他喜欢她，他爱她。

他动作着嘴里不停问喜不喜欢他，爱不爱他这类的问题，她几乎是没有回答，攀着他的脖子不说话，他就会用力两下，她皱眉喊疼他又缓下来在她嘴上亲，说他错了，说对不起……

跟宋言在一起这些日子，她甚少用喜欢，爱这种明显的词语来表达她的感情，可能是她觉得这些好话谁都会说，说出来没什么诚意。可宋言不一样，单纯无害，大眼睛里透出无辜喜欢她爱她说个不停，同时也在行动上表明自己的爱意，他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爱她。这就是她和宋言的不同，他年纪小，小心翼翼爱着比自己大四岁的姐姐，随时黏着怕自己被抛下，把心捧给她看。她呢，因为阅历和经历冷静处置这来之不易的爱情，她也是爱的，喜欢的，就是不愿意说出来，她的行为已经表明了。

所以从头到尾宋言要一直问那些爱不爱，喜不喜欢的问题，他要安全感，她没给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