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入口,就是一个小客厅。
由于空间狭窄,沙发也不及一张单人床宽。
隔着一个简约屏风,是程航东的榻榻米卧室,床上铺着防尘布,还挺宽大。
程航东大大方方地揭开了布,指着自己的被褥说:“晚上就睡这里吧,可比你的床宽太多了。”
这句开玩笑的话,却让单珠觉得口舌有些干燥。
少年人总有些羞于启齿的梦境,不知道为什么,依偎在冰川下的那天,程航东后来逐渐发烧了,皮肤烫得可怕。
后来,那种温度便常常乱入少年单珠迤逦的梦,陪伴了他整整三年。
单纯的亲近和崇拜也变了味道,茁壮成长的身体下蕴藏着名为欲的洪流。
他在反复与自己的抗争中难以得胜,还是一次、又一次地邀十八岁的程航东分享云雨。
三年前,被程航东紧紧裹在怀里的单珠还很弱小。
他比程航东矮了整整半个头,浑身瘦骨嶙峋,完全没有长开。
而如今,站在程航东面前的单珠已然超过了他的身量。低头时能看见东哥的发顶,如果抱一下,可以把他整个人罩在怀中。
他反而觉得程航东瘦了。
程航东整理着床铺,又从衣柜里拿出一个枕头来,给单珠套上。
他抬头时发现这小子似乎客气,并没有坐下,还在看着他。
程航东霎时又想起那篇没看完的报道,对他说道:“怎么在草原上和在大城市两个样,还是说咱俩不够熟,所以你有点拘谨?康巴汉子,不是都很开放豪迈的吗?”
单珠如梦方醒,退了两步碰到了屏风,细声说:“我不是,康巴汉子。”
“有什么讲究吗?”程航东以为生活在那片地域的男人都是康巴汉子。
屏风的脚部不太稳当,随着单珠朝后倒去。
程航东一伸手又给拉住了,那只手臂越过单珠的腰,从某种角度看过去,好像把学弟搂着一样。
单珠瞬间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一股红晕爬上耳根,嘴里却掩饰般说着:
“我没有康巴汉子帅,没有他们壮,也没有霸气的络腮胡……还有,入学时候不能留长发,所以我只能剪了。”
夕阳西落,余晖从窗口洒进屋内,铺满了屏风。
从某种角度看上去,单珠额前的碎发略微带卷,被镀成了金色,正衬靓丽的眉眼。
程航东看走了神,老久没有拉回屏风。
“像你这样的都不叫帅,那康巴汉子得是有多帅?”
单珠极为认真地说:“身高超过一米八,体重一百六以上。像我这样的,家乡的姑娘们都不喜欢。”
“噗……”程航东这才收手,往沙发一躺说,“那你真是来对地方了,平原的姑娘喜欢你这号的。”
“我不喜欢姑娘。”单珠定定地说。
程航东挑眉:“啥?”
“我不喜欢平原的姑娘。”
程航东这才舒了一口气,拍拍身旁的空位说:“随便坐。你想吃什么外卖呢?”
……
洗衣机不断发出嗡鸣,把单珠的两件衣物洗净。
电视里播放着吵闹的综艺,两人坐在一起吃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