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下身，伸手开始团雪。

谢川也慢悠悠地蹲下身，陪她玩儿。

冰冷的雪慢慢在掌间成型，过了快二十分钟，暖色的灯光下，一个小雪人堆好了，只是有一点丑。

黎小兔仔细打量了一下，而后将脖子上的围巾取下一半围在了雪人的脖子处。

她蹲在雪人身边，仰头看着靠在灯柱下站着的人，“怎么样？像不像我？”

少女精致漂亮的脸在灯光下，像是罩上了一层朦胧的浅纱，时不时几片雪花落在她脸上，又很快融化。

朦朦胧胧间，他觉得她离他很近，又好像很远。

他看了许久，才点头，“嗯，很漂亮。”

好吧，答非所问。

但她还是很开心。

又给雪人修整了一下，她拍了拍雪人的头，将围巾从它脖子上收回，这才站起身来。

玩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如今她才发觉自己的手已经冻得有些麻木僵硬了。

她搓着手，哈了几口气，却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实在没用，犹豫了一下，眼眸转了转，她抬头看向谢川，一脸可怜巴巴的表情，“我的手冻僵了。”

谢川左右看了看，又伸进自己衣服兜里摸了摸，一点暖意都没有。

事实上，他的手也被冻得通红，像冰坨子。

他好像没办法为她取暖。

又看了一眼有些可怜的人，他犹豫了一下，抓过她的手，低头帮她哈着气。

过了一会儿，他问:“怎么样？有暖和的感觉吗？”

黎小兔看着他，摇头，“没有。”

他眉心蹙起，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她却突然踮着脚尖将他羽绒服上拉到头的拉链往下一拉到底。

谢川有些不明白，她这是在干什么？

下一秒，他愣在了原地，脑子瞬间懵成了一团浆糊。

拉完拉链，她扯开他的黑色羽绒服，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冻僵了的手贴在他的腰侧，舒服地叹了一声。

谢川一动也不敢动。

太近了，太近了……

就这样抱了不知多久，她的手终于有了知觉，开始暖和起来了。

她双手绕在他后腰处，紧紧扣在一起，脸隔着衬衫在他胸膛处蹭了蹭。

这样缩在他温暖的怀里，她忽然鼻尖开始发酸。

今天的一切，都是她自己争取来的，是她主动要求的，不管是出来吃饭，堆雪人，还是抱着他取暖。

看上去好像不知不觉中，他们关系又近了很多，可是她知道并不是。

谢川仰首看了看灯光下飘落的雪，垂下的手掌紧握了一下，他喉头滑动了几下，此刻，他脑海中一片空白，不记得了自己心里的煎熬和顾虑。

心里没有挣扎，自然而然地，他伸手将羽绒服拉了拉，将她完整裹住。

他们贴得很近，两人竭力汲取着彼此的温暖。

他眼眸微垂，在心里告诫自己，就这一次，就放纵这一次，全当自己可怜自己吧。

“小兔宝……”

“小川哥哥……”

两人皆停住话头。

谢川轻声道:“你说。”

“小川哥哥，我们……我们不要不理对方了，我不生你的气了，你也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小川哥哥，我想你，我好想你，明明……我们以前是最好的，是最好的……”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开始哽咽起来。

心里憋着的委屈在此刻都想全部发泄出来，她已经紧紧抱着他了，就算她说什么，他应该都没机会再推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