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手机微微振动,微弱的光闪现了一下,握着手机的手很快就划开了屏幕。
[不忙,后天回一趟爷爷家,我来接你。]
陆言弯了下眼睛,没有追究厉绥冬说的不忙,眼睛就盯着后面那四个字,所以,后天他可以见到厉绥冬了。
厉绥冬确实不忙,他接连几天跟江眠混在一起,下班了就换一身适合混迹于酒场酒会的衣服。
除去那身凛冽矜贵的气质,用陆言的话来说,厉绥冬眉目冷冽,额骨平满,眉骨轮廓感清晰,三庭均等。鼻骨直通山根,挺直有力,下颌骨清晰明朗,线条感很好,简直就是标准的顶级头骨模型。
顶着这个顶级头骨模型,厉绥冬去过的几个酒吧,都在谈论这个魅力绝伦的男人会看上哪个幸运的小甜心。
他找回了点结婚前的自在,一颗心不悬在陆言身上。
看到消息的时候,厉绥冬没有回,太迟了,呵,在他决定好之后才来关心问候。
对于陆言,厉绥冬没有自信到觉得他是因为喜欢自己,大抵是少了人对他嘘寒问暖,觉出不习惯了。
厉绥冬摇着手中的酒杯,表示受够了,重蹈覆辙这种事不是他的做风,及时止损才是生意人的不二法则。
直到喝够酒回了他现在住的那个大平层,他才看到陆言的第二条消息,修长的离婚了还有什么家,还用回什么。
要不是又想起来老爷子今天打了电话,让他周六回去吃饭,他并不会回陆言的消息。
厉绥冬揉揉胀痛的脑袋,果然喝酒这件事,太长时间没去了,就有些不习惯,他洗了个澡,躺在空荡的床上,却又不由自主的想起陆言一个人睡觉的样子。
烦躁地甩甩脑袋,厉绥冬决定下次去酒吧,找个江眠说的小甜心试试。
两天时间过得很快,周六早上,陆言一大早就起来了,他换了件白色的t恤,整个人干净又清爽,平添了一些少年气。
无框的眼镜放在抽屉没有戴,他本就不近视,只是上班的时候为了显得成熟稳重一些才戴着。
长而直的睫毛轻轻颤动,头发和指甲都修剪的一丝不苟,除了受伤的地方还贴着张无菌敷贴,一切完美。
厉绥冬也没说几点过来接他,才8点,陆言就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等着,嘴角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发觉的笑意。
9点10分,厉绥冬的消息来了。
[下来。]
拿上给老爷子准备的礼物,陆言快速换了鞋子,下了楼。
刚从楼里出来,远远的一辆宝石蓝的跑车朝着陆言按了喇叭,他抬眼看到了厉绥冬,今天不是刘叔开车,厉绥冬坐在驾驶室里,车窗摇下一半,眼神清冷地看着他。
厉绥冬穿了一件白色衬衣,挺阔的衣领解开了最上面的扣子,锁骨若隐若现,袖子没扣,卷了两圈,露出一截手臂,少了些平时的严肃,很好看,陆言在心里想。
他打开车门上了车,简单的保鲜盒抱在怀里,抬眸看了眼厉绥冬,轻声道:“这是给爷爷准备的绿豆糕,上次他说很好吃。”
厉绥冬唔了一声,没有看他,冷道:“安全带。”
“哦,”陆言扣上安全带,跑车转了个弯,朝着厉家老宅的方向开去。
陆言几次想开口,话在嘴里转了个圈,又不知道怎么说。他睁着那双小鹿似的眼睛偷偷看了几眼厉绥冬。
似乎是感觉到他的视线,厉绥冬开口道:“有事?”
陆言收回目光,低头视线停在手里的保鲜盒上,小心翼翼地说:“你好几天没回家了。”
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厉绥冬轻笑了一下;“家?不就是一个房子,我住的地方那么多,为什么一定要回那里。”
陆言张了张嘴,好看的眼睛一下就黯淡了下来,厉绥冬说的好像没有错,他不知道可以怎么反驳。
没听到回应,厉绥冬又问了句:“签好了么?”
他指的是那份离婚协议,陆言突然紧了紧裤子的口袋,像是生怕厉绥冬发现他随身带着那份离婚协议。
他摇了摇头,问:“你是不是要告诉爷爷我们要离婚了。”
陆言声音很轻,略有些低落。
“先离再说,省的老爷子唠叨,”厉绥冬忽视了那说不上来的感觉,说完就不再开口,专心开车。
陆言靠着座椅,把头转向窗外,浅浅的眼眸泛上一点红。
跑车开进厉家老宅,老爷子已经掐着时间等在门口,看到厉绥冬和陆言下来,高兴的迎了上来,拉过陆言的手,就一口一个言言,弄得陆言脸上发热。
“爷爷,我给您带了我做的绿豆糕,”他花了好长的时间才习惯叫爷爷,乖巧地扶过厉老爷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