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范思瑾与杜斯达又交流了未来企业的发展，明确了程远建筑集团需要有能力的人，岁数不是用人的屏障和阻碍，也需要老一代人的传帮带。

”范大哥，”杜斯达交给他一个任务说，”你回去后考虑草拟个企业发展战略的设想，一个星期的时间够吧，我要筹划今后企业如何发展，想参考一下你的意见。”

”应该没问题，”范思瑾说，”感谢杜总的信任，接触面有限，构想空间可能不宽，写不好别见怪。”

”你的文笔够用，”杜斯达肯定地说，”你写不出来的东西，别人就不用说了，了解了你的经历和工作经验，写这种东西对你来说小菜一碟，尽管放开思路写吧。”

”生甲，”范思瑾暂停了回忆说，”我说了这些你没有听腻歪吧？”

”我听的挺好的，”赵生甲说，”虽然有些事我是局外人，听了后也让我挺有长进，你还没说为什么杜总要取消’达成’的合同呢？”

范思瑾继续陈述，他领了任务后回到牡丹江，当晚他直到午夜才睡，脑子里在思考如何写这个发展战略。做过秘书的他，在起草文字上干了二十多年，即便不从事文字工作，每年也没少写东西，在整个集团也算得上个大手，尤其在企业经营方略上的构想，一直处于高位状态，针对企业如何经营的方向拿捏得较准，即便放到程远这样大型集团也同样适用，差就差在意境和格局上，不过他能够通过站在程远这样大企业的高度去把握和设计，实用性仍可期待。

几天以后范思瑾终于动笔了，一气哈成，不到一周完稿，又经过一天时间的推敲，最终收笔，用微信发给了杜斯达。

在范思瑾发给杜斯达后的第二天晚上，他回了微信，——山高人为峰 文稿看了，立意明确、方略前瞻、阐述精准、思维创新、文笔上乘，实用性强，感谢你的用心，我会让办公室主任好好研究你的意向和构想，在咱企业新的一年工作报告中重点引用。

——杜斯达 老总夸奖，视野有限，不当之处望见谅，愿程远建筑集团稳固发展，杜总领导有方

——山高人为峰 那天听了你的经历和不顺，心灵受到震动，我决定放弃与’达成’的合作，在不久”出水芙蓉”开工之前通报给他们

”我接到了杜总的决定，”范思瑾说，”起初我跟杜总保举了’达成’，又因我说出一些实情，引起了老总不悦，居然要取消之前与’达成’签订的协议，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情怀源于日积月累，”赵生甲说，”能伸把手时就不会踹一脚，我有体会，好歹你在’达成’工作了近三十年，那份情不会因为老总对你做了什么而改变，姑父，你是不还想替’达成’争取呀？”

”就我个人来说，”范思瑾忧伤地说，”我的职业生涯是失败的，无意间得罪了最不该得罪的人，让我最痛心的是我没能把孩子的工作安排好，让孩子承受了不该承受的心灵痛苦，每每想到这件事，我的心就酸酸的，又一想到这，我就觉得对不起孩子，孩子跟孩子不一样，有的孩子闯势，自己的事不用家里操心，有的比较腼腆，家长就该为其安排好，我没做到，凭这一点我就不该帮’达成’，过后想来想去，我还是下不了那个狠心。”

”干什么都是干，”赵生甲说，”不一定非得干建筑，就是不知她有什么喜欢做的没有？”

”顺其自然吧，”范思瑾说，”人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无所谓，就是她没工作也饿不死，人得有骨气，离了’达成’就不活了？不会。”

”杜总没有解释他为什么做出那个决定吗？”赵生甲很想知道原因地问。

”我心里有数，”范思瑾深沉地说，”杜总看不惯心胸狭隘的人，他看到我被冤枉，甚至于蒙受不该有的屈辱，他的性格能容忍我再去帮他吗，定然不会，于是他才改变主意。当我看到他发给我的信息，我啥都明白了，他是要替我出气。”

”事情都过去了，还在为以前的事心里不痛快吗？”赵生甲说，”你现在不挺好的嘛，梁董事长不用你，是他有眼无珠，也是’达成’的损失，不值得再为他卖命。”

”我总觉得这事让我办秃噜了，”范思瑾说，”即便’达成’的工程黄了，我也没有对不住它，我尽力了，哪成想我就那么一说，杜总竟往心里去了，他没有说明为什么，只有一个决定。”

”’达成’还不知道吧？”赵生甲说。

”这才几天的事，”范思瑾说，”还没有通知他们，我觉得可能还有回旋余地，既然当初答应了，又反悔了，说出去不大好听，会给人留下言而无信的话把的。”

”不说了吧，”赵生甲说，”咱打车回家吧，你明天还要出差山东，咋不坐飞机呢？”

”又不是急着赶事情，能省则省，”范思瑾说，”今后你也要学会节俭，做企业大手大脚可不好，养成勤俭持家的习惯也适用于工作。”

车上。

”姑父，”赵生甲忧虑地问，”要是’达成’方面问起工程的事怎么回复？”

”这个……，”范思瑾说，”你这么一问，倒把我问住了，我还没想过该怎么回答，哎，也不能说不清楚啊！”

”随便搪塞一下不大好，”赵生甲说，”瞒是瞒不住的，于副总当初跑下的这个事，要是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也不好对上交代。”

”谁说不是呢，”范思瑾也为难了，静默几秒钟说，”那还是这样吧，一旦他问起，打发给我，我跟他说，看看他对这事有什么补救办法。”

先把范思瑾送到家，然后赵生甲去了黄光全父子住处，上了楼他用自己备用的钥匙开了门，就黄光全老人一个人在屋里，在看电视。

”黄爷爷，黄叔呢？”赵生甲问。

”晚上我们吃完饭，让郑爽俊领走去汗蒸了，可能又喝上了，这两个人，”黄光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