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夫妻俩先去了基金会请假。
基金会那边一如既往的忙碌,随着这些年基金会越办越大,民间捐款越来越多, 他们单位已经相当富裕了,自然而然的开始了新的项目。
那就是——建学校。
从五年前起, 在基金会和妇联的共同帮助下, 第一所小学在徽省建立成功, 也成功帮助了一百多名失学儿童回归校园, 随着这座学校的落成,基金会也定下了长远的目标, 将建学校作为长期的扶持工程来做。
到目前为止, 已经在全国各地满地开花,帮助数万名儿童复学。
一进基金会办公室的门, 就有人围了上来, 手里还举着一个册子:“白主任,你看看这笔款子。”
白芙美顿住脚步,低头看账本上的数字。
“对不上?”
“也不是, 那边报上来的用途太模糊了, 这要是刊登到明细上面去, 恐怕不行。”说话的人语气渐渐不好:“还有这里, 你看,海城那边这个月光车马费就报了三百多块钱,三百多块钱, 光坐火车从海城到京城来回一个月不下火车也用不了。”
“那就让海城那边写个报告过来, 将这个月的行程详细报告一下。”
白芙美也觉得三百块钱有点离谱了,忍不住的蹙眉吩咐道。
“好。”
有了交代立刻就去办。
等人走了,白芙美才去请了假, 出了基金会大院,上了车后白芙美才叹了口气:“辛亏当年先见之明每个月出一册资金使用目录,不然的话,估计不会像现在这么太平。”
白芙美系好安全带:“其实大家伙儿只要知道自己的钱用到哪儿去了就行了,并不排斥捐款的。”
“就算这样,也不代表没有漏网之鱼了。”
高付俊手扶着方向盘,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
白芙美知道高付俊说的是刚刚的车马费,叹了口气:“这事儿很难避免。”
只要一想到未来至少十年是做票高发期,白芙美就觉得脑袋疼,不知道该怎么规避财务混乱这个话题,但是她还是坚信:“不过,我还是相信我们的同志。”
高付俊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他没白芙美那么乐观。
作为一个企业的老板,自从从建工所辞职出来干私企后,就见到了太多人心的阴暗面,若不是白家的表哥表弟们在身后扶持,他想要在这短短的几年间,将隆丰发展到如今这规模,恐怕是不可能的。
人性是很复杂的东西。
白芙美还是看的太少了,所以才会这么天真。
但是……
高付俊喜欢白芙美的这份天真,也愿意守护这份天真。
到了工商所,郑厂长正举着个包子蹲在台阶上大口大口的啃着,白芙美下车看到都有点默了,与日后那些偶像包袱极重的各大企业负责人相比,如今的郑厂长真是朴实的令人感动。
“你们来啦。”郑厂长看见他们,举着包子就跑过来了。
“吃早饭了没?我买了几个大包子。”说着,举了举手里的布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
白芙美赶紧说道:“吃了吃了,您也来的太早了,吃完早饭再来也行啊。”
郑厂长笑笑:“我这不是怕你们等着急了嘛,正好我也吃完了,咱们一起进去吧。”说完,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然后打开水壶喝了两口。
“不着急,您慢慢吃。”
高付俊连忙拍拍他的背。
郑厂长一口气闷完一壶水,才舒了口气:“不着急不行啊,厂里还等着钱回去发工资呢。”
这话郑厂长说的自然,白芙美却听的心酸。
一个商标的钱拿回去发工资了,可厂里又有多少商标可以卖呢?
等商标都转完了,这个厂子里面还会剩下什么呢?
三个人进了工商所里,签字,转移,事情办的很顺利,前前后后也就十五分钟的事,等出了工商所,高付俊带郑厂长去银行取钱,途中到基金会门口停了下车,让白芙美去上班。
一直到白芙美进了大院的门,郑厂长仿佛才从刚刚的恍惚里回过神来。
他坐在副驾驶上,扭头意外的看着高付俊:“刚刚……怎么是你老婆签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