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恒的站场。

算是给林彦的心里打下一针强效镇定剂。

就在他放下心的同时。

手术室门外的方震禹却还在来回踱步，心仿佛悬在嗓子眼，坐立难安。

“哥，坐下来歇歇吧。”

李老八拽住了他的手臂，低声道：“你不能慌，要是你都慌了，其他弟兄就更不平静。”

方震禹是主心骨。

他不是担心老弟兄们会生出退意，而是担心有胆大包天之辈，会在被方震禹的气氛给感染到，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老八，手术室里的，是我儿子！我唯一的亲儿子！”

方震禹嘴角抽搐两下。

他想过无数种让自己平静下来的办法。

可一看到手术室亮起的灯光，就还是被汗水打湿衣衫。

“我理解。”

李老八的声音，也在隐隐颤抖：“小舟是我看着长大的，老哥，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弟兄们都支持。”

“我的儿子，虽有正义之心，但从未想过走警察这条道路，都怨我！”

方震禹狠狠一个巴掌，抽在自己的脸上，哭诉道：“若非是我的推波助澜，可能他到现在，还一事无成！但至少快快乐乐，不会生命垂危！”

“哥！你别这样！”

李老八情绪激动的低吼。

“他费劲千辛万苦，将贼王绳之以法，我非但没有鼓励，反而还训斥了他一顿！他用尽浑身解数，让黑皮伏法，却什么都没换到，甚至是必须把自己隐藏起来，职业生涯更加如履薄冰！他只是做了一件，身为人民警察最应该做的事情，却差点被陈世豪重伤，还被上级打压，凭什么？”

“哪怕是到现在，他都没有半句抱怨，我最心疼的，不是我儿子负伤，而是在来医院的路上，他还拉着我的手，跟我说他没本事！他感觉给我和林彦丢人了！”

“我的儿子，为什么要委屈？”

方震禹脸红脖子粗。

李老八低下了头。

他知道，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李老八，不会轻易的情绪崩溃，能让他变成如今这般，肯定也是心里压抑到了极点。

“小舟再苦再难，都没有向我求助过，即便是这次，为了保护同僚，他甘愿孤身闯入虎穴犯险，而不是把责任丢给我们这些老家伙。”

方震禹的泪水，不停在眼眶里打转，上气不接下气的出声：“但是我心里不好受啊，弟弟，他特么是我的儿子！我除了苦难以外，什么都没带给过他！我明明在崇市拥有无数的人脉、关系，他却始终没有享受过！”

“当年，咱们在江湖上叱咤风云，同样有兄弟捧着，有长辈护着，所以咱们才能飞扬跋扈！”

“可我儿子生来就拥有不寻常的家室，有着同龄人难以企及的条件，却根本不懂什么叫年少轻狂，相反比任何人都小心翼翼！一般的警察，哪怕取得他一半的成就，都已经荣耀加身！但他不敢！他怕稍微成名一些，迎来的就是数之不尽的镇压手段！”

方震禹就像是个上了岁数的老者。

尽管知道，自己是在碎碎念，可除了和李老八嘟囔两句以外，也实在找不到其他的发泄方法。

还是那句话。

意难平。

“哥，我是你弟弟，一辈子都是。”

李老八沉声开口：“你说闹他个天翻地覆，弟兄们就都陪着！战则剑拔弩张，退则血染疆场！”

不就是一个吕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