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男人走在山间的柏油马路上,身后的背包随着男人的动作忽上忽下,我和傻狗不远不近的跟在他的身后,一路上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
直到下了山男人站在路口等车时,我和傻狗商量了一下,觉得他在我俩如此明显的跟踪下,都没有任何表示,可能是把我俩当成跟他顺路的人了。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干脆就不躲躲藏藏,跟他站在一起,也假装等起车来。
走近了再观察男人,发现男人大概三十来岁,个子很高,我和傻狗站在他旁边,立马就矮了半个头。大概是常年在户外的缘故,他的皮肤很黑,笑起来牙齿非常白。
看到一直跟了他一路的两个人站在身边,男人非常有礼貌的对我们笑了笑,随后就一直注意客车过来的方向,耐心地等待着。
男人不说话,我跟傻狗又不能当着他的面,肆意的交流,这可把傻狗这家伙憋坏了。但他从来不是一个愿意忍耐的主儿,干脆心一横,往背包男身旁靠近了些,搭起了话来。
“大哥,能跟你打听个事儿不?”
我在旁边看着傻狗说话时带着的一脸谄媚笑容,颇有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意味,是真想上手打他一顿,同时教育他做人真诚的重要性。
男人点头应允,尽管还保持着礼貌,但从他狐疑的眼神看出,他也有了几分警觉。
“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很瘦、皮肤挺白,穿一身黑色紧身衣,在特殊情况下,身体会发光。对了,还有,她的武器是一把手枪。你对她有印象吗?”
“那姑娘是不是长得还挺好看?身材也不错?”男人思考了一会儿,问道。
傻狗一听有门道,立马忙不迭的点头:“对对,大哥你认识?”
谁知道男人哈哈一笑:“不好意思啊小兄弟,我这人就爱好个户外运动,平时不怎么看电影,所以可能帮不了你。”
忙活了半天,男人是把傻狗当成了一个狂热的影视爱好者,搁他这儿打听某个影视剧中的人物呢。见自己被人误会,傻狗非常没有风度的立马急了,刚想要上前再解释一番,就见一辆小型客运班车停在我们三人面前。
车门早早就开好了,还没等停稳,男人就跳上了车,随后车门就“嘣”的一声关上了,其速度之快,简直跟有人在后面追命一般。而跟男人并排而立的我和傻狗,就像透明人,客车的司机全程没有看我们一眼。
看着远去的客车,愣了好一会儿,傻狗问我还要不要追下去。我直觉那个背包男出现在我们的梦里,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所以向他表达了要一追到底的决心。
见我如此坚持,傻狗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客车消失的方向,说现在想追上男人,要么我们两个手拉手的期望在梦里有飞起来的本领,要么现在来一辆车。
他的话音刚落,还真就有一辆客车停在了面前。这次司机眼神倒是挺好,车才刚一停下,就大声的招呼我和傻狗赶快上车。跟之前那个司机一样的是,我们才踏进车厢,车门立马就关上了,接着那司机一脚油门,车就朝前猛冲。
司机似乎比前之前那辆客车的司机更着急,要不是身后的车门已经关上,巨大的惯性能让我和傻狗再飞出车外。在依山而建的公路上疾速飞驰。
在依山而建的公路上疾速飞驰着,那司机越来越兴奋:“跟我比速度、抢客源!我要让你看看,一个小时的差距,在老子这儿根本不是差距!”
听着司机的话,我非常怀疑他的精神状况,特么的怎么做个梦,也总能碰到些不太正常的人呢?
在售票员的搀扶下,我和傻狗才在前排找了两个座位坐下。看着我俩坐稳后,售票员拿笔在给我俩开着票据,这时突然一个急刹车,全车人配合的惊呼一片。
而坐在车厢后面一个乘客趁机大喊:“快看,前面山体滑坡了,好像还有车翻了。”
听到这个消息,全车人都伸着脖子看车窗外的情况,可除了路面上有几块散落的石块外,并没有看到有车辆在路面停留。
“坏了坏了,车是翻到河道里去了,快下去救人!”
不知道谁又适时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车门又一次的开了,急性子的司机第一个冲下了车。
我跟傻狗对视了一眼,也不管这个梦到底为什么如此诡谲多变,紧随着司机就冲下了车。
这条公路是一侧凿山而建,另一侧则是农田和河道。农田和公路的落差最高的地方也就两米,而河道最深的能达十几米。很不幸出事的地方,是河道。
我们下了车,就看到一辆客运小巴冒着黑烟、四轮朝天的躺在河道边上。
从那些破裂的车窗里,不时有人爬出。而爬出的人在原地稍作休息,转头又去救那些还困在车厢里的乘客。
诡异的是整个场景没有一点声音,安静的像一场哑剧。
看到这种情形,容不得人多想,我和傻狗立马冲下斜坡,也加入到了救人的队列当中。
风声、水声、呻吟声···随着我救起第一个人开始,一切声音都回来了,世界在这一刻,再次恢复了正常。
好在,这辆客车里的乘客不是很多,再加上出事路段的斜坡距离下面的河道不是非常高,基本没有人受伤,顶多也就一些擦伤。没用多长时间,这场救援工作就结束了,获救的乘客、司机、售票员,围坐在一起,感叹着大难不死,相互安慰了起来。
沉浸在救人喜悦里的傻狗看着这群人傻乐,我却感觉有点儿不对劲,盯着那群人的脸一个接一个的看着。
“不对,我记得在我前面,还坐着一个背着大书包的小伙子,他怎么不在呢?”突然,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叔,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刚才还说笑的十几个人立马安静了下来,随后就在大叔的带领下,不顾危险,再次爬进车厢搜寻起来。
没等我和傻狗有所反应,那个背着登山包的男人就被拉出了车厢,只是他的情况,让在前一分钟,还庆幸大难不死的一群人,沉默了。
冬天的河道里水位低到只能淹没脚踝,看着躺在河床上一动也不动的男人,这才有人想起要打电话。
我们不知道男人最后的结局是怎样的,因为我和傻狗醒了。
“我们···是不是又杀了一个人?”
刚从睡梦里醒来的傻狗满脸忧愁,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他。
我俩在床上坐着对视很长时间,再没有一个人说话。
看看时间,也不过才睡了一个小时,心情有些沮丧的我告别傻狗回了家。
回家后爸妈看到我,也没问什么,只是一直在小声的商量着说是家里还有些积蓄,等过完年,就把超市重新开起来。
等到吃晚饭的时候,爸妈在饭桌上再次提到了这个话题,我这才明白,他们这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对此,我真的不敢表态,我很佩服爸妈乐观的心态,但是围绕着心头的疑虑还没有解开:十年前在山洞探险时,洞外是否真的有一个背包男出现?十年后傻狗遇到的怪事,那些人真的是被他伤害的吗?我家莫名遭受的火灾,凶手到底是谁?
最重要的是,这次我和家人有幸躲过一劫,那下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