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脸上的表情不对,傻狗断定我和那个女孩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一直追问我是不是这几年在外面惹了什么风流债,人家现在找上门报仇来了。
这人心里的郁结一旦解开,也就恢复了本性。不过,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差点儿一夜之间葬身火海,我实在是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会招来灭门之祸?
我没理会傻狗的调侃,一五一十的跟他说了在我家出事前一个星期里,做过的所有那个女孩有关的梦。
听完我的讲述,傻狗总算是认真了起来。现在事情的关键就是要找到那个女孩问个清楚,可是我俩一个只在梦里见过她,一个倒是见了真人,可也诡异的跟特么个梦一样。
“嘿嘿···我倒是想到一个办法。”
我俩相对无言、对视良久,傻狗突然兴奋了起来。我被他这种情绪感染,也乐了,连忙凑上前去,问是什么办法。谁知道这家伙上来就开始扒我的外套,还一直把我往床的方向推。
他可是我打算做一辈子好兄弟的人,因此,面对他这种半道儿想要强行改变我俩之间关系的行为,自然是奋力反抗的。哪知傻狗这家伙像是铁了心一般,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还夹杂着一种我越反抗他越兴奋的意思。
在双方的极致拉扯中,傻狗还不忘用语言威胁:“你别乱动!很快就好了!相信我!”
我相信他才有鬼了,于是反抗的更激烈了。随着动作的升级,我俩的动静很快就引来了楼下的叔叔阿姨。他们推门看见自家儿子拦腰抱着我,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看到自己的爸妈,傻狗总算是恢复了一些理智,他讪讪一笑,松开了手。我趁机穿好被扒拉掉一半的外套,瞅着半开的房门,想着就是现在,要赶快找机会溜出去的好。我是真怕再跟傻狗待在一个房间,万一他又一个精神不正常,突然想变态了呢。
“爸妈,没事儿,我跟玉哥吃完饭有点儿困了,想午睡一会儿。”
傻狗说得义正言辞,让我不禁老脸一红,合着这家伙突然扒我衣服,就是为了午睡?好吧,那我知道他想出的办法是什么了。
“睡觉好,睡觉好。”
听儿子这样一说,叔叔阿姨俩人眼含泪光。不过,在临出门前没忘叮嘱:“你们两兄弟这么长时间没见,睡觉就睡觉,有话好好说,不要打架。”
房间里又剩下我跟傻狗两个人了,我俩相互看着对方,好长时间没人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那个···玉哥,要是准备好了,咱就上床躺着?”
终于傻狗这家伙沉不住气了,先开口发出邀请。
要说这在一个被窝里睡觉,对于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俩来说,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我一边脱去鞋子外套上床去躺好,一边埋怨傻狗这家伙之前说话不清不楚,还惊动了他爸妈。傻狗完全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极力的辩解,并且一再强调是我的思想不单纯。
我也懒得再跟他胡扯,本以为大白天的上床睡觉会很难入睡,没想到在闭着眼睛跟傻狗闲聊了几句后,脑袋就昏昏沉沉起来。在失去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前,傻狗在我耳边不断重复着一句话。
“想见那个女孩,就在心里想着她。记住,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
进入梦乡也就一瞬间的事。
我的意识很快就再次回归,多年的经验告诉我,现在已经是在梦里了。
低头看去脚下是一条年久失修的柏油马路,路面上有很多地方已经凹陷,里面留下许多散落的小石子。
抬头看看周围的环境倒是相当的熟悉,我还在想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就听身后传来傻狗的声音。
“我去,咱怎么又回到长生山了啊?”
被傻狗一提醒,我恍然大悟,不错,这里是长生山,而脚下的这条路,正是通往长生山深处那个秘密基地的路。
“哎,我说玉哥,你在睡之前到底有没有想那个姑娘?怎么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了?该不会那个姑娘就在洞里那个房间里等着我们吧?”
他的话音刚落,脚下的路就消失了,我俩瞬间出现在黑漆漆的山洞里。此时,傻狗所说的那个房间,离我俩也就一步之遥。
隔着一道门,听到门后面有动静。洞里昏暗异常,我看不到傻狗脸上的表情,但多年的默契,让一向爱笑爱闹的傻狗也注意到情况有点儿不对,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站在门前屏息良久,我觉得如果那个女孩在房间里面的话,现在出路只有一条,有我和傻狗两个大男人守在这儿,她今天应该逃不出去了。
当然,只要她手里那把枪不能伤害到我们。
轻手轻脚的把门推开了一条缝,我和傻狗脑袋摞脑袋的从门缝里观察房间里面的情况。
入眼是一片白烟,待白烟散尽,没有发现那个女孩,却看到两个无比熟悉的人,竟然是十年前我和傻狗。
“我们回到十年前了。”
傻狗小声的提醒着我这个事实。
我点了点头,盯着房间地下两个摔碎的玻璃瓶,心想这应该就是一切事情的源头了。
不是吸入了蓝色液体蒸发的白烟,我俩也不会连续十年夜夜梦扰,所有的事情都是从这一天开始的。
只是,我还想不明白,我们找到的蓝色液体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个房间里的人又为什么突然不见了?
看着房间里十年前的我俩,在谈笑声中面容渐渐变淡,身后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吸引着我和傻狗回过头去看。我俩谁都没有注意身后的房间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只看到原本遥不可及的洞口,像一帧帧倒退的照片,离我们越来越近,只眨眼的工夫,没有挪动过一步的我们,已经站在了洞口。
现在我们总算知道那声音是什么了,原来外面下起了一阵急雨。雨势很大,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冬天的雨。这时,我俩还看到在不远处的马路上,有一个背着登山包的男人,双手抱头正急匆匆的朝着我们所在的山洞跑来。看样子,他应该是找地方躲雨的。
我轻撞了一下傻狗,问他那男人进来怎么办。其实,我就是怕这突然出现的男人,又会带来什么诡异的事情。傻狗明白我的想法,倒是一脸淡定,说可能就是一个过路的,再说现在是男人出现在我俩的梦里,再怎么着,也不应该被一个外人给欺负了。
听他这么一通分析,我倒是放宽心了不少。
眼看着那个男人一只脚已经跨过了大铁门,雨突然就停了。
男人愣在原地,抬头看了看天,又用手在头上、身上上上下下的拍打着,可我注意到他的身上,并没有雨滴。
之后,男人转头朝山下走去。
待男人的身影渐渐从视线里消失,我问傻狗:“十年前,咱俩从这儿回去那天下雨了吗?”
“不记得了。”傻狗摇头:“应该没有吧?”
回想起刚才那个淋了雨的男人身上,并无一滴雨水,还有在雨停那一刻,四周的山石和枯树,包括男人身上升起的那一股白气,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我拉了一下傻狗,说:“我们悄悄追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