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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根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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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深秋,黄叶飘零。

徐家村今年无比热闹,只因去年冬天降了一场瑞雪,果真印证了那句话,瑞雪兆丰年,今年的确是一个大丰收年。

无边的田野中,田农们尽管汗流浃背,却都洋溢着丰收喜悦的笑容。有田农立直身子,用挂在脖颈上的汗巾擦拭着汗水。尽管原本白色的毛巾已变成了灰白,但他丝毫不在乎,叮嘱着不远处背着满满一背篓稻谷的徐昊喊道:快去快回啊,顺便带些水来,妈的,渴死老子了。随后又满怀热情的继续劳作起来。

别看徐昊人虽小,一副骨瘦如柴的模样,但一二百斤的稻谷背在身上却是非常轻松,健步如飞。

“哟!昊子,这么卖力呢?少背点,不然长不高。”前面来一妇女打趣道,她皮肤黝黑,手里拿着一把镰刀,腰间围着一深色围裙。

徐昊用拐杵垫在背篓下方,歇息下来,看着来人招呼道:“黄大娘,您这是刚来呀?”

妇人有些不开心的说道:“才来?我都割了一大早了,天麻麻亮我就来了,这不肚子打鼓了吗?回去吃点饭。昊子,你说你一天净帮徐铁贵一家,能赚几个钱呀?”

徐昊嘿嘿一笑,道:“赚什么钱呀,能吃饱就不错了。”

黄大娘说道:“你个zui娃子,明儿个来帮黄大娘,保管你吃饱喝足。”

徐昊抿了抿嘴唇,看着黄大娘手里的水壶,说道:“大娘,给我来一口呗!”

“哟,你这不是要回去了吗?我这给你大爷带的,你回去喝吧。”黄大娘说完迈步离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你大爷还没喝呢,你这年纪轻轻的,坚持一下。”随后她扯着嗓子喊道:“娃儿他爹,休息一下,喝口水再割。”

徐昊看着远去的黄大娘,摸了摸鼻尖,低声说道:“喝你点水怎么了?尖酸刻薄的婆娘,活该你男人背着你和村头王寡妇交好。”回想起那一次的“偶遇”,徐昊忍不住的歪笑起来,一起身,浑身充满干劲。

村头王寡妇年龄不过三十,整天拿着一条花手巾,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行走在村中,让村里不少男人纷纷为之疯狂,随即看了看身旁的糟糠之妻,脑袋里满是嫌弃之意。这时旁边的妇女就会揪着男人的耳朵,怒骂道:“看什么看,老娘哪里比不上这个克夫的贱人?要不是嫁到你家,跟着你过这种苦日子,老娘会变成这个鬼样子吗?”这个时候,男人挣脱开来,仰天长叹:“能娶到你,真是我天大的福气呀……”说完还抹了抹眼角的泪花,暗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王寡妇也是村里妇女们口诛笔伐的对象,时常三五成群的围坐在一起,对其轮番轰炸,这还不够,还要对其诅咒一番,像是在替天行道一样,谈论得唾沫横飞,直飙得对面人的脸上全是带着韭菜味的唾沫星子。

自幼无父无母的徐昊自然也是她们维系“感情”的工具。声称徐昊天煞孤星,不然怎么会被其父母弃之田野。要不是观音庙里的守庙人赵婆婆遇见,带回寺庙捂了三天三夜,恐怕早已被冻死了。可不是吗,自从捡回他之后,赵婆婆那是大灾时有,小病不断,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了。前不久不知哪个天收的竟然纵火烧了寺庙,要不是村民们发现及时,扑灭了还没来得及发狂的火星,赵婆婆恐怕已经变成孟婆婆了。

观音庙可是村里人的信仰,每到三月三、六月六、九月九的时候,村民们都会带上一尺红布,凭自己的心意取上一点纸钱香火前去祭拜。这个时候赵婆婆嘴里念念有词,从观音盖头上取下一块红布,剪成小段小段的给人们戴在手腕上,以保佑大家今后平安顺利,不撞鬼邪。

不知不觉间,徐昊已行至村头,脸上颗颗汗珠如饱满的稻谷一般冒了出来。他架起拐杵,原地歇息起来,嘀咕道:“真累呀。”他擦拭了一下汗珠,挤着眼睛看向天上那炽热的太阳,说道:“大秋天的还有这么毒的太阳,还让不让人活了?”他咽了咽口水,此时嗓子已经快冒烟了,哪里还有口水。口干舌燥之际,肚子还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响了起来,他又嘀咕道:“干冒烟了,饿晕乎了。”

他怀念起了“石榴缸”,那是一个水潭,山水流淌下来,汇集在那里,形成一个水缸状的潭水。石榴缸长年不消,潭水清幽幽的,深不见底。

前几年王寡妇的男人在那里放牛,不小心踩到了石板上滑溜的青苔,掉进了石榴缸,淹死在了里面。等隔壁村的一群青年前去那里凫水的时候,才发现尸体已经漂浮了起来,被泡的发胀。开始那群青年还以为是哪家的死猪丢弃在了里面,一个劲的咒骂。可当众人寻了一根长棍,把那东西翻转过来的时候,发现竟是一死人,面部已被泡得铁青,浮肿着。一群二十左右岁的青年被吓得飞山跑,有胆子小的直接吓的哭爹喊娘,一路上不知摔了多少跟头。回去后整宿整宿无法入睡。后来去找赵婆婆,求了一袭观音盖头,戴在手上,才略有好转。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去石榴缸去洗澡了,不过徐昊除外,他可不信什么牛鬼蛇神,要不是看在赵婆婆的面上,他都懒得祭拜寺庙里的神像。

后来人们见徐昊屡次在石榴缸玩水都安然无恙,石榴缸才重新热闹了起来。每到天气燥热的时候,那里都会聚集很多青年,有表演跳水的、有表演潜水的、有一丝不挂露出毛毛虫的,玩得不亦乐乎。

徐昊心想,此时那里应该已经聚集了不少“好兄弟”了吧。他自认为的好兄弟们,其实并没有谁瞧得起他,那种调侃戏谑的话语,他当真了,暗自自我安慰道:大家只是爱开玩笑而已。

一辆马车疾驰而过,车轮卷起漫天尘嚣,徐昊在路边吃了一肚子灰,原本已唇焦舌敝,这下更是干燥难忍了。他挥散烟尘,看着车辕杆子上熟悉的背影,这不是村长家的大儿子徐大蛋吗?

徐大蛋原名徐达旦,原本也没有人认为这名字有什么不妥。直到有一次在石榴缸玩水的时候,他一个不小心把裤子给搞得脱了下去。那个东西非常小,但是男人储存能量的地方却大得出奇,像两颗鹅卵石一般。这时徐昊高呼一声,我看你不是徐达旦而是徐大蛋吧!此话一出,惹得众人一阵哄笑。徐达旦因此狂追了徐昊二里地,愣是狠狠揍了他一顿。徐大蛋这个绰号因此声名远播,就连周边的好几个村子的年轻人们都知道,徐家村有一个徐大蛋,一度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徐达旦也因此彻底恨上了徐昊,没少找各种理由暴揍他。

徐昊挥散烟尘,大喊道:“徐大蛋,我去你大爷。”

哪知前面的马车突然停下,徐昊嘀咕道:“这也能听见?”

徐大蛋从车辕杆子上跳了下来,徐昊想跑已然来不及,又嘀咕道:“奶奶的,大不了给你拼了。”但他可不敢把背上的稻谷给丢了,要是那样,搞不好今晚的晚饭得玩完。

“你说什么?”徐大蛋怒气匆匆的走来,手里挥舞着牛皮马鞭,徐昊知道这一战大概是免不了了。

啪!徐大蛋挥舞着马鞭,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徐昊的大腿上,疼得徐昊直咧嘴。

“错了错了错了,旦哥。”徐昊赔笑道。见徐大蛋愤愤离去,坐上了马车,渐行渐远,徐昊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呸!什么东西?打你爹做什么?”

他晃了晃身子,准备发力,再次背起背篓,也不知怎的,突然感觉这背篓好像重了不少,好不容易背到徐铁贵家,他用力一送,把稻谷倒在谷堆里,随后便坐在背篓上休息起来。

休息一会儿,肚子又开始咕噜噜作响,他站起身,打算溜进徐铁贵家里搞点东西吃,却发现房门已被锁住,气得他一屁股坐在了墙角,愤愤不平的说道:“老子帮你家干活,防我像防偷儿一样,不干了,谁爱干谁干,谁干谁是孙子。”

然而不多久他又重新背上背篓,咕哝道:“我是说帮孙子干活,大爷我是他爷爷。”于是他内心又满足了。

他来到院坝边,一个破旧的水壶放在那里,显然是徐铁贵准备的,他又开始咕噜道:“好你个乖孙子,倒是给自己准备得很妥当。”

没给水壶灌满水,他直接弯腰到水缸里,大口大口的畅饮着,“这孙子家的水不好喝,一股铁臭味儿。”就这样他内心和身体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给水壶灌满水,他兴致勃勃地给他“孙子”送水去了。

好汉架不住肚子饥,没走多久,精力已无了。疲惫不堪之际,徐大蛋再次策马扬鞭从他身边飞驰而过,徐昊又一次淹没在了漫天尘灰中。不过这次他学乖了,等马车消失在了转角处,他才破口大骂,想怎么骂就怎么骂,骂得极为痛快。但当肚子咕咕响起时,他又蔫巴了,不过嘴里依旧咒骂着,“有人生没人教的大西瓜,以后生儿子没屁眼儿……”

“昊子,你这是在骂谁呢?”王寡妇从屋里走了出来,打算接点“私活”,没曾想刚好碰到徐昊。

徐昊看见王寡妇,撒腿就要跑,上次撞破了她和黄大娘男人的好事,哪还敢在她面前逗留。再说自从上次看光王寡妇之后,徐昊已经不能再正视她了。对于一个少年来说,那一幕冲击着他的三观,除了恶心想吐之外,他没有其他感觉。

王寡妇一把扯住他的背篓,徐昊一屁股摔到地上,“小王八蛋,跑什么?我又不吃人。”

徐昊咕哝道:“不吃人,我都亲眼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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