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棺?陆京墨与余愁之具是一怔。
“走。”白冬寅领着千机门弟子进入雪洞。
陆京墨和余愁之四目相对,也领着自家弟子进入。
洞内四通八达,倒是曲折,弯弯绕绕众人才找到置放了那座空棺的房间,四周皆用坚冰所凿,寒气逼人。
“等等。”众人正要探身查看,那名弟子突然惊恐出声,“不对……方才进来时并非木棺,而是……而是冰棺!”
话音刚落,便见眼前的黑色木棺激烈震动,棺材盖飞出,一声嘶吼声响彻洞府。
众人连忙后退,只见那黑色棺木中的尸体颤颤巍巍的起身,浑身缠满符纸。腐尸骤然睁眼,张开血盆大口像他们扑来。
有不备者被当场击杀,千机门白监事骂骂咧咧,直嚷着让弟子掩护。这腐尸威力惊人,不消片刻,各派弟子便死伤一半。
宋梁梁功法修习是个半吊子,只能躲在陆京墨身后,那腐尸格外恐怖瘆人,大师兄分身乏术,避闪不及,宋梁梁又去抱余愁之大腿。
陆京墨躲闪之际被抓伤胳膊,他见觉不对,识得这只腐尸像是先前在秘境里的那只。
只是此处与秘境相距半山之远,怎么可能会跑到这里来!
他还在分神躲避,那具腐尸突然发狠,直朝千机门弟子袭去。
“白监事!”只听千机门弟子一声大喊,白冬寅的半条腿便被撕下来。腐尸停了动作,众人又闻到那股幽香,只是此次未晕,便被封住了经脉一般,使不上力气。
“哈哈哈——真是煞费我一番苦心。”千机门弟子中忽有一人从人群里走出来,一脚踩上白冬寅的断腿,任由血迹融入坚冰,笑得猖狂,“各位辛苦,不辞万里赶来北羌,我岑某人在此谢过。”
陆京墨抬眼,见是原先千机门内那个谦卑近人的弟子。只是下一秒,那弟子的脸和身形便变了模样。
长发半束,一袭白衫,墨发飞舞,面容清冷俊逸,笑容却是一等一的残忍。
“岑送舟?”此时,再愚蠢,他也猜出了此人的身份。只是没想到,传闻中早已在十年前死去的人,如今真的死而复活了。
“嘘——”岑送舟指尖轻轻一摇,那腐尸便又安稳躺于木棺之中。他斜靠在棺木之上,笑意深深地看向这边,“别这么快结束游戏,毕竟宋遥给我画的这副假皮,可花了他三晚之久。”
说罢,又变回原来那个普普通通弟子的面容。
“你这魔头,早该挫骨扬灰!”白冬寅的伤腿已被同宗弟子施法止住血,他费力坐起身,满目憎恶地看向棺木前那人。
岑送舟懒得废话,只是笑。
陆京墨道:“阁下设计困我们于此处,怕是早已有打算,先前荧惑星降世一说的传闻,只怕也是阁下故意戏弄的手笔。”
“不知阁下如此精心设计,究竟意欲何为?”
岑送舟挑眉:“我以为如今岭南岑家的弟子皆是像傅昨那样的迂腐古板之辈,”目光锁向陆京墨,“不曾想,竟也有聪明人。”
他把玩手中的珠子,嗤笑:“便宜岑长丰那老顽固了。”
“摄魂珠?”余愁之见那被玩弄于掌间的红色宝珠,怔愣道。
“呦,今日这里关着的聪明人不少啊。”岑送舟眼色一黯,将珠子收于袖间。
他眯起眼睛,冷冷道:“我此时不杀你们,但要你们在这儿老实待上七日。七日后你们是死是活,便皆取决于你们各宗长老们的选择。”
他又忽而缓下声来,笑意绵延:“我已差人去给你们宗门送信,此时算算时间,该来的,也快来了吧。”
说罢便捏诀消失,棺木里的腐尸缓缓爬起,只待哪位不听话的弟子乱动逃跑,一手将其撕烂。
不远处的雪洞内,岑送舟轻轻打开冰棺,棺内静躺一人,仔细观察,才知棺内人体内三魂六魄尽失,早已是死人。只是身体完好,唯胸口之处被剑此中,裂开宛如碗口状大小的血洞,穿心而过,染红白衣。
此处洞天施了障眼法,乃是玲珑机巧而制,可随主人功法而变换。
宋遥回来时便见岑送舟围着冰棺面无表情,他深知岑送舟心结在此,内心愧疚于此人,此般大费周章设计,不仅是为了荡涤修道界,更是为了复活此人。
岑送舟听到动静,收敛情绪:“都已给各派通知到位了?”
“自然,尤其是首阳山上的那位,脸色大变,听到你的名讳,又是咒骂又是啐。加上我赶回来的脚程,这会儿各派若是同意,也该派人行至半途了。”
如此,便只需静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