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星沉在最初的怔愕之后，恨铁不成钢地催促她爹：“对啊，爹您什么时候从公主府搬出来？我和萧衍去帮您！”

夜洵轻轻吐了一口气。

片刻后，才低声道：“我没什么要搬的，就……一个人。”

换套新衣，然后离开。

公主府的任何东西，他都不会带走。

“一起吃个饭吧。”苏锦歌看了夜星沉一眼，“星沉还没和爹娘一起吃过饭。”

夜星沉忙点头：“嗯！我可以做饭给爹娘吃！”

萧衍默了一瞬：“星儿，你确定会？”

他都没吃过她亲手做的饭……

“我不会，但不是有你吗？燚儿说你会做的，我可以给你打下手。”夜星沉毫无心理负担地看着他。

萧衍笑了：“好。”

夜洵似乎有些抗拒，但身边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终究打消了婉拒的念头。

“也好。”

……

苏府的小厨房里。

夜星沉一边按照萧衍的指令给他打下手，一边跟萧衍闲聊：“你说，我娘对我爹是什么想法啊？”

她承认她自私，她是希望自己的爹娘能够和好的。

虽然她不会勉强，或者是去撮合，但她无法控制自己内心就是这么想的。

“娘感激爹为她所做的一切。”萧衍看了夜星沉一眼，斟酌了一下，委婉地打碎她的希望。

上回娘就说得很清楚了。

星儿还是……别抱希望为好。

“只是感激？”夜星沉失望极了，“可是我爹娘之间，有那么深的爱，萧青鸾用尽手段都没让我爹改变心意，现在一切障碍都消失了，为什么不能重新在一起？”

她不明白。

真的不明白。

“如果是我和星儿呢？”萧衍放下手里的菜，眸色认真地看向夜星沉。

他说过，凡事无法理解的时候，就想想如果是自己，会如何选择。

夜星沉心中一震！

她忽然也放下了手中的菜，伸手用力地抱住了萧衍。

“舍不得……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舍不得和你分开……”她喃喃。

如果她爹娘的事情，发生在她和萧衍身上。

她不会舍得和萧衍分开的。

无论如何，不能不爱他。

“星儿。”萧衍眸色温柔得仿佛要溺死人，他伸手轻轻抱住怀中女子，“我们和爹娘是不同的，我的性格，注定了就算玉石俱焚，也不可能做半点对不起你的事。”

他不能说爹的做法是错误的。

因为若爹当年就选择玉石俱焚，不因妻女的安全而妥协，那他就遇不到星儿了。

只是他萧衍……无法做出像爹一样的事情。

他无法和一个那样的女人，共度千年。

无论是为了什么。

而一旦选择，开弓没有回头箭——无论是哪一方，都不可能再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重新在一起。

越是深而真的爱情，就越是不能有裂痕的。

一旦产生了裂痕，就像碎裂的镜子重新拼起来一样，裂痕永远存在。

如鲠在喉。

听了萧衍的话，夜星沉一方面感动，一方面感伤。

她明白萧衍的意思了。

只是，终究意难平。

此刻，苏府的另一边，苏锦歌和夜洵坐在桌前，等女儿女婿亲手做的饭菜上桌。

裴姑姑等人，早已识相地退下了。

“现在还喝酒吗？”苏锦歌问道。

夜洵双手一直紧握着，半晌才略微痛苦地问道：“能不能，不要问我任何事情？”

他不想带给她任何负面的东西。

可她一问，他就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