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殊脸色变了变,“这倒是难为我了。”
“赶紧出去,你知道我的习惯。”我把他推到门口。
“好吧。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
我不耐烦地挥手,头也懒得抬。
门锁上的一刹那,杨荀显出身形来。
“这具尸体,怨气很大啊。”杨荀饶有兴趣地观察着。
“跟你比起来呢?”我看着他的侧脸问。
“我可没怨气。”杨荀郑重地解释道。
“没怨气你能搞出那么奇怪的鬼蜮?”想起他在鬼蜮里的样子,很难不排除他是厉鬼。
“可我现在确实没有怨气了。”杨荀扯了扯嘴角,温暖自然。
“装。”我翻着白眼,解剖刀在尸体的手腕脚腕处均划开一道口子。
黑色的血液在解剖床上缓缓流淌着。
“咯吱咯吱——”
“你是法师吗?”杨荀望着咕嘟咕嘟冒出来的黑血,嘴角抽了抽。
“不是,我大学时可是双学位,主修心理学,辅修法医。”回想起当时的自己,险些因为一些事就放弃这门课了。
“我是说,你很厉害。”杨荀挠了挠头夸赞一番。
“嗯,确实很厉害。”容许我小小的自恋一下。
“他是怎么死的?”杨荀突然问道。
我握着刀的手微微挥了挥,浓稠的黑色血液瞬间朝空白的脑袋处汇聚。
“他会告诉你的。”
“我觉得,你其实更适合当一个替天行道的法师。”
“给天脸了?”
“啊?”杨荀疑惑不已。
我伸手捂住杨荀的嘴,看向那个黑洞洞的血脑袋。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赶紧说,说完麻溜滚去投胎。”
顶着血脑袋的尸体蹭的坐起。
“外卖员……杀了那个外卖员……”无头尸体大声叫嚣着,怒不可遏。
“你已经死了,不能动手。杀你的人会得到他应有的下场。”
“不够!我要他死得惨过我千倍万倍!”他咆哮着,像一头发疯的狮子。
“那就麻烦你在下面耐心等待了,冥界设有专门有仇报仇点位。你早点去,早点采买些劲儿大的装备,这样才能好好招待害你的兄弟。”
血脑袋愣了愣,似乎在认真思考我的话。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我用冥王的人格担保。现在冥界的服务很人性化的,投胎不亏。”之前跟孟织意姐姐一起做客,有幸见过冥王一面。
“你凭什么用冥王的人格保证?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没脑子我不怪你,怪我。怪我一直这么有耐心,跟你哔哔赖赖这么多。”
我淡淡地笑了,瞳孔深处的金光若隐若现。
“你,你……想干什么?”血脑袋惊恐地浑身颤栗起来。
“看你乖不乖了。”我眯了眯眼睛,压低了声音说道。
“啊啊啊啊啊!我死得这么惨你还吓我!嘤嘤嘤………”
从粗鲁壮士到娇软小妹的转变,我着实没有预料到。
“闭嘴。”我低声怒斥一声。
“我不想一个人去那种黑漆漆的地方。”
血脑袋一抽一抽,甩出几滴黑色液体。
“冥界不黑。”我无奈的扶额。
“可是,我还有存款没有花完!”
“我帮你花。”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一句话。
“什么?”血脑袋愣住了。
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太快了,我尴尬的笑了笑,“呃……我的意思是,你的银行卡余额可以等额转换为冥界货币。”
“那……”血脑袋激动了起来。
“烦死了!你还有完没完!”我一巴掌拍在解剖床上,瞬间凹下去一个手掌印。
血脑袋小声乞求道:“那你一定要早点把杀害我的人送下来。”
“我会的。”我点头,如果再问下去,我真的是没有耐心了。
“那个变态把我的头按在了一个木偶上。找到我的头,就找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