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世报来得又快又准。
方兰勉强睁开眼,就要去撕打始作俑者。
万芳芳性子虽然软,能是个站着不动等别人来打的吗?!
当然不啊,她一扭腰就躲了开去,方兰全凭一股蛮力冲上来,一头撞在锈迹斑斑的床柱子上。
“duang”地一下,还带回声的。
方兰额头正中肉眼可见地迅速红肿起来,这骄娇二气占全了的姑娘哪里受过这罪,不管丢不丢脸,“哇”一声哭出来。
同宿舍的几位还不怎么相熟的室友不约而同地缩了缩脖子,这魔音穿耳,脑瓜子嗡嗡地……
万芳芳动作顿了顿,也不去管方兰,反正她已经打定了主意就睡这上铺了,既然这么容易落灰,下铺谁爱睡谁睡呗,她不稀罕!
其他人见她这做派,也就当地上嚎哭的那人不存在。
抱着裙子的姑娘纠结了又纠结,没去伸手扶她,转过身去,从床底下拿了水盆,推门出去洗衣服,她仔细看了,洗洗还能要。
方兰哭了半晌没人理,这才想起来不是在家里,四个宠她跟眼珠子似的哥哥也都不在,哭声渐渐消停了。
她恨恨地盯着万芳芳的后背,怨念十足,哭肿的大眼泡和头上凸起如小儿拳头般的大红包交相辉映,煞是好看!
万芳芳已经利索地把床铺好了,张倩还给准备了四根带钩子的细棍儿。
她起初不知是干什么的,爬上床一看,棍子的粗细正好能插进床四周的几个洞里,甚至顶端离天花板也就两个指节的距离,刚刚好。
然后把蚊帐挂在钩子上,顺手打个死结,齐活!
她忍不住搓搓下巴,顶着被人盯得火辣辣的后背,还在想——
张小倩是怎么知道的?
她没上过大学,怎么对大学里的各种小事这么门儿清?
方兰从地上爬起来,这过道这么窄,抱着东西过来过去的几个人险些踩到她,不起来还等着谁伸手扶一把吗?
她不怕死地走上前,冲着站在栏杆上的万芳芳伸出满满恶意的手。
万芳芳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哧溜滑下来,轻松地稳稳落地。
“怎么,非要打一架你才高兴?奉劝你熄了这心思,姐姐我打架的时候,你还在你妈怀里喝奶呢!”
万芳芳手心一阵发痒,她忍不住抓了抓,这个叫方兰的娇小姐无能狂怒,以为出了家门谁都得让着她?!
不能冲动,冲动给魔鬼留余地。
“你!乡巴佬就是乡巴佬,谁要跟你打架,脏死了!”
话落,嗖嗖射过来几道凉凉的目光,都是千辛万苦从农村考上来的女学生。
“乡下来的怎么了,我是贫农我骄傲,嘿,我就不信你家往上数两代不是在地里刨食的庄稼汉,说话注意着点儿吧,你该庆幸,现在不是前几年那光景了……”
人多口杂,有些话万芳芳就咽回去了,她没这义务给别人教孩子。
才第一天呢,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