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倩翻了个白眼，“想回就回了，怎么，你不服？不服给我憋着！”

“噗……”张文一口笑喷了，“你从第一回见我就敌意满满，说话夹枪带棒的，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天生相克吧！”

张小倩拍拍屁股站起身，不耐烦跟他多说，再见大可不必。

她像是被狗追似的，一眨眼就溜得干干净净。

张文无语地摇头，一脸憋闷无处诉说……

病房里，阳光透过窗户正好晒到大虎脚边，空气里是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谈不上好闻，但觉安心。

大虎还没醒，鸡爪子一般的手背上插着针，针眼周围青了一圈，没办法，已经是最慢最慢的滴速了。

万芳芳一阵风似的从病房门口刮过去，又很快刮回来，她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诶，小倩，你回来啦？刚刚你怎么不在呢？”

“哦，没事下楼逛了一圈，本来想回店里看看，又怕这小子醒了看不到熟人害怕……”

张小倩看到大虎的眼皮子动了动，好笑地挠挠他脚心，“醒了就说说话，装睡干啥呢？”

大虎痒得忍不住缩脚，脸红地睁开眼，扭扭捏捏地开口：“姐，我想尿尿了！”

万芳芳忙里抽空，跑进来蹲下在床底拿了个尿壶出来，“呐，吊着水呢不好抱你去厕所，就尿这壶里。”

大虎自认是个男子汉，当着两个姐姐的面当然不肯，抿紧了嘴，脸红得快爆炸了。

“哎呀，我们不看就是了，呐，你自己拿着对准了尿啊，别滋到床上！”张小倩坏笑着把尿壶塞他手上，拉着万芳芳避出去。

才走到门口，就听一阵哗哗哗的放水声……

这小东西，怕是憋坏了，哈哈哈哈哈……两人捂嘴偷笑，多少还是要顾及小男子汉的脸面。

病房里有三张床，另外两张都是空着的，要不大虎哪肯就这么嘘嘘啊，完事蚊子哼哼一样小声叫人，头蒙在被子里装鸵鸟。

万芳芳不动声色进去收拾，然后就摆摆手出去找师傅。

张小倩翘着二郎腿坐在窗边，手里拿个大苹果，好整以暇地咔嚓咔嚓。

好一会儿过去，大虎以一己之力撑起的尴尬气氛才终于散了个干净。

他眼巴巴地看着张小倩，手里的大苹果，肚子咕噜咕噜异常诚实。

“不用问，你今天得空腹，明早手术以后你想吃啥都行……”

铁面张一开口，就断了大虎的口腹之欲，他仰面望天，啊，好惨。

一夜好眠，一早七点不到，大虎就被推进了手术室，杜老身后跟着十几个穿好防护服的人，个个双眼放光地盯着大虎，万芳芳抓着忍不住瑟瑟发抖的小家伙爪子。

“别怕，等会儿我也陪着你，打了麻药不会痛的。”

杜老仔仔细细看过大虎的检查报告，心里有数，下刀利落。

几个年轻的实习医生还没经过这血淋淋的场面，脸色有点白，硬生生忍住了，眼都不带眨地，紧盯杜老的手，真是稳得一批啊！自己啥时候能练到这样？！

麻醉医师坐在一侧，手搭着大虎细瘦的脉搏。

膝盖里的钉子还算好处理，找准位置下刀，分开肌肉血管小心拔出来就是了，一两寸长的铁钉锈迹斑斑，落在搪瓷盘子上一声脆响，护士目光一凛，好家伙，不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