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万芳芳和万爱宏一人提了一大桶水,也顾不上什么手法,事急从权。
一手拿着葫芦水瓢,一手捏住一只鸭子的脖子,对着扁扁的鸭嘴就灌水,确定吞下去了再换下一只。
万老头心灰意冷,由着他们死马当活马医。
去镇上少说得一个多小时,等老大把兽医请来,这些鸭子怕是已经死绝了
想到借的那些高利贷,他再也忍不住,眼泪刷刷地流。
“爸,你看!”
万芳芳埋头灌水,冷不丁被一只后面摇摇摆摆跑过来的鸭子啄了下屁股,可不就是刚才喂过水的病鸭么——
已经活蹦乱跳了有木有!
她高兴得跳起来,水瓢里还剩了一半的水,兜头兜脸全都泼在蹲在一边忙乎的万爱宏脸上,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万老头的眼泪流得更凶,全是高兴地,看着满地昂首挺胸迈着八字踱来踱去的鸭子。
“活了,真的都活了!”
万芳芳也忍不住红了眼,喜极而泣,多亏了张小倩啊,可是不能说。
等到老大终于把年近七旬的老兽医请回家,后院里乱七八糟的场面已经不复存在。
遍地撒欢的鸭子看起来精神又抖擞,老兽医怀疑地横了一眼万爱国,“逗弄老头子很好玩么?”
万老头养这些鸭子全靠饲弄牛羊的经验,一直不得其法。
平时在村里问都没人可问,正好老兽医送上门,连连拉着老人家,“老哥哥长老哥哥短”地讨教经验,使了眼色叫万芳芳去整一桌饭菜来招待客人。
老兽医脾气挺好的,听了几句好话怒意全消。
他其实也只是个赤脚医生,平时给牛羊接个生治个肠胃病,其他也不太懂。
万爱宏嗤笑一声,转身去厨房找万芳芳,“姐,你烧的水里头是不是放了什么东西?”
“嗯?没有啊,就一点盐,不信你尝尝。”
她哪能说实话呀,垂着眼胡诌了一句,反正水都用完了,爱宏也没地儿找去。
“切,你说是就是吧!那老头也不懂养鸭子,跟爸聊起镇上张家卖的酒,我看爸也馋了。”
万爱宏说这话,不自觉舔了舔唇。
“我看是你馋酒了吧,皮痒是不是?”
万芳芳说着要扭他耳朵,爱宏赶紧跑了。
老张头与万老头是幼时玩伴,后来各自求学娶妻,定居在不同的地方。
万万没想到,俩人在被推搡着搬进窝棚里和牛一起住的时候又碰见,成了一对哭笑不得的难兄难弟。
若不是干惯了农活的万老头帮衬着,好几次病重的老张头怕是熬不过去,更不用说好好活到现在
后来,张家在镇上买了宅子铺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夫妻俩带着五个子女齐心合力,把杂货铺子经营的红红火火。
老张头是当时少有敢放开手做买卖的人,几个子女耳濡目染下个个都学了一门生意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