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

……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啊”的一声尖叫，青枝只感觉有东西在大力之下滑了出去，整个人都有点脱力。

“出来了！出来了！”李阿妈捧着新出生的孩子。

“恭喜啊青枝，是个带把的！”

她咔嚓一声剪了脐带，检查了孩子手脚都齐全，小婴儿右脚还无意识地踹了一下，又结实又有力。

“咦，孩子咋不哭呢？”青枝仰躺着看不见那边的动静，急切地问万芳芳。

万芳芳哪儿知道啊，她也是第一回进产房，要不是还握着青枝的手，她这会儿就要腿软得摔地上去了。

李阿妈检查过孩子的口鼻没有异物，小脸红扑扑的甚至还带着笑，居然像是睡着了，“也是怪事了！”

她倒是不担心孩子的健康，“不哭好像不合常理，所以你还是哭吧！”

小声嘀咕完，她拎着孩子的一双小脚，倒提着拍了拍屁股，额，下手轻了，再来一次！

“呜哇~哇啊啊啊啊啊……”

屋里屋外同时被这声惊雷一般的婴儿哭喊惊呆了。

从美梦中被惊醒的孩子才委屈呢，又不能还手打回去，只能大哭来宣泄不满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端着一大碗汤面的万铁牛刚走到门前，就被这一顿嚎吓得后退了好几步。面条哗啦一下全洒在他身上，他傻呵呵地笑，也顾不上擦。

几个妇人挤在门前，想看看孩子，沾沾喜气。

张小倩戳了戳傻站着的万铁牛，“诶，你的面全撒了，青枝嫂子一会儿吃什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万铁牛转身就走，依然同手同脚，“对了，煮面给嫂子吃，还要红鸡蛋！”

李阿妈把婴儿收拾干净，又俯身检查青枝的情况，顺利排出胎盘，一切都好。

白白嫩嫩的小娃儿咧着嘴干嚎，自带震耳欲聋的音响效果。

小小一团，被放在青枝旁边，吵得她皱了皱眉，心里默念“亲生的，不能打！”

她实在累极了，顶着噪音，头一歪，睡过去了。

李阿妈有条不紊地收拾东西，把门拉开一条缝，领着万芳芳钻出来，不叫一点风吹进去。

围在门口叽叽喳喳的女人们透过打开的门缝闻到一股子血腥气，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让开一条道来。

“铁牛？铁牛呢？”

李阿妈皱起眉毛，这家媳妇生孩子，门外头连个人都没有，怎么回事？

“诶，我在这儿呢！”

铁牛拿着双长筷子跑过来，身上还沾着面粉，显然是在灶房里忙着煮面。

“行，我得交代你啊，你嫂子生孩子辛苦，刚刚睡着了，你这面等她醒了再煮，卧两个荷包蛋，你娘老子身子骨不好伺候不了月子，最好去把你嫂子的亲妈叫来！”

“记住了！你嫂子要在这屋里待足四十天才能出屋子！孩子很健康，你多准备点汤汤水水，好让你嫂子快点下奶……”

李阿妈有点头疼，这家子没个顶事的女人在场，只得跟这愣小子事无巨细一一交代清楚，假装没看见他红得快烧起来的大脸和耳朵，得，脖子也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