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不好了，青枝摔了一跤，怕是要生了！”

几个生过孩子的妇人连忙丢下手里的活儿，往那边跑去。

青枝的羊水已经破了，捂着肚子一脸苍白地倒在地上起不来，大家手忙脚乱地想扶她站起来。

万芳芳才奔到近前，连忙阻止，“别动，不能站起来！”

她走近仔细观察了青枝的情况，一边握住她的手安抚，一边大声叫人去拖一辆板车过来，然后叫万爱宏赶紧去把李阿妈带来接生。

这么一大圈妇人束手无策，全都不敢动手，竟是没一个能帮上忙的。

张小倩脸也有点白，站在万芳芳后头，透过她肩头看见那叫青枝的产妇疼得一脸狰狞，心里一紧。

没一会儿，万铁牛风风火火地推着板车跑过来，时间仓促，他还记得在上面垫了好些茅草，也算是粗中有细。

他是青枝的小叔子，大哥几个月前生病死了，这要出世的娃儿是遗腹子。

“嫂子嫂子，你还好吧？孩子生了么？”他愣头愣脑地在人群外喊道。

“噗嗤……”不知是谁笑了一声，气氛顿时没那么紧张了。

“来了来了，都让让！都让让！”

万爱宏背着自家小脚老娘，手里还提着一个方方正正的木箱，风一般地跑过来。

——

十分钟前，李阿妈正在家补衣服呢，突然就被老四拉出来说要救人，到下地这会儿脚还颤巍巍的。

她醒了醒神，忙去看面白如纸的产妇情况，“肚里这孩子还不足月吧？羊水已经破了，可惜，必须要马上生出来，不然孩子大人都危险！”

她站起身赶紧安排把人抬上板车。

万芳芳瞧见青枝干裂的嘴唇，掏出刚刚张小倩给的那瓶水给她喂了一口，青枝的脸色眼见着就好看了些。

她忙又给她喂水，偷偷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张小倩，莫名有点心虚，这水，应该不只是水吧？

万铁牛把板车拉得稳稳当当，生怕颠着了小侄儿和嫂子。

青枝的状态好多了，肚子里暖融融的，孩子这会儿也没折腾她，只时不时地往下坠。

一到青枝家，各家老爷们儿就全都被万铁牛拦在了大门外，李阿妈只留了万芳芳打下手，把其他看热闹的妇人们全都轰出去。

烧开水，煮工具，万芳芳扯起嗓子喊了声，“铁牛哥，煮碗面来，青枝嫂子没力气！”

“哦哦！”

一米七几的汉子，急慌慌的，站在门外四肢僵硬，得到指令马上去执行，同手同脚地差点摔一跤。

“省着点力气，别叫！”

李阿妈嘱咐青枝，她用手摸了摸，孩子已经进产道了，万芳芳站在床那头，给青枝嘴里塞了根木条，攥着她的手帮她使劲。

她还是云英未嫁的大姑娘，李阿妈是万万不能允许她看的，一块布挡了个严严实实。

青枝憋住一口气，跟着李阿妈的口号使劲，额头青筋炸起，咬木头太用力，牙龈都渗出了血丝。

“好，呼气放松，看见孩子头了！”

李阿妈沉稳地语气，听着让人既信服又安心。

“再来一次，吸气！加油！”

“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