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哄着,好半晌才把小祖宗哄得不掉眼泪了,只觉得抱在怀里怎么疼爱都不够,拿了勺子一口一口的给她喂着吃食,期间不忘递送茶水,怕她噎着。
这样乖的秦桑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只盼着时间可以过的慢一些再慢一些,让他多感受些,被桑桑喜欢着是什么样的感受。
眼见着菜品吃得差不多了,林砚一直忙着伺候她,自己却未进水米,秦桑有些不好意思,方才哭哭啼啼的实在是不像她平日里的作风。
秦桑眼角余光处瞧见桌上还有一副未动的碗筷,眼明手快的拿了过来,想要从林砚的腿上下去,这般作态,像是没断奶的小娃娃,可林砚大掌抓的牢固,反倒显得她扭捏了。
林砚不停的投喂显得她手里的碗著有些多余,秦桑眼珠一转,用食著夹了道椰浆鸡丝,这样有些清甜的菜式向来是林砚所不喜的,食著递到身后人的唇前。
男子浅笑,知晓她的心思,片刻后唇齿轻启,毫不犹豫地吃下那一筷子鸡丝。
少女的眼角眉梢都透着狡黠,等待着男子的反应,一刻钟等了下去,男子的面色丝毫未改,手上不停的给她投喂,笑意不减,像是方才吃下去的并不是他厌恶的东西。
直到少女喊着撑涨林砚方才停手,囫囵的将残羹冷炙吃了下去。
案几上摆着出了三道色的普洱,秦桑吃的有些多了,像用些茶水刮刮油,这一顿吃了她平日里两餐的量,摸着鼓胀的肚腹不禁剔了林砚一眼。
男子手执着茶盖,慢慢的撇去茶上的浮沫,一举一动莫不似画中人,将撇好茶沫的普洱递给了秦桑。
“今日吃的是有些多了,现下天色已晚也不好再出去走路消食,桑桑既喝了茶想是一时半会也睡不着的,倒不如说些正事?”
秦桑专注的喝着普洱,随意的点了点头,有当无的听着,她还没适应与林砚突然间关系的转变。
林砚见着秦桑的神情自若,呷了口自己杯盏中的茶水,开口道:“如今后宫空悬。”他顿了顿,看着秦桑的目光一转不转,有些紧张的意味在里头。
“大臣们也整日上奏,我也不堪其扰,想是皇嗣为重,确实也该提上日程。”
秦桑放下手中杯盏,方才吃得多,这下又喝了些子茶水,越发觉得暴涨,她只慢慢倚靠在身后软垫之上,神色未变。
大臣们上奏此事也是应当,天家最在意的便是子嗣,可当下认清了自己的心之后,她便再也不能以从前的想法来看待这件事了,一想到为了皇嗣,林砚要充盈后宫,少不得的选秀纳妃,她便觉得心口堵得慌。
“事在必行的事了,显玙不必同我说这些。京中未出阁的贵女甚多,不若先选来些,也好堵住那些人的嘴巴。”
林砚听了这话,只觉得身上寒意有些上来,身子也僵了些,明明外头春光甚好,可这屋里却像是冰天雪地一般。
秦桑瞧着林砚的脸色不对,心下觉出了些什么,有些答案她明明知晓,偏偏还要这样去刺激他,只是往后少不得要经历的,古往今来哪里有帝王家只娶一人的先例。
可这话落在林砚耳中就如同将他置身于数九冰雪之中,方才席间桑桑那话果然是哄他的。
他本意是将此事说与她听,好能有名头向她提了嫁娶之事,也好让她能够接受了后位,哪想到秦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言语间一丝吃醋不悦的情绪也无。
好在秦桑不是不懂他心思之人,虽是心中不悦,到底也不忍心再让他难过,这些事情也少不得大臣上奏,即便是林砚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怕是那些大臣也是不允的。
“显玙往后想要纳多少人?”她想要说服自己去接受现实。
可面前男人面色发青,连手里的茶盏也被重重放在案几上,眼中的失望就要溢出眼眶。
“桑桑这样想我去娶别家女子,方才又何必那样费心哄骗我。”
这话说的秦桑措手不及,怎得又变成她的错了,她这样难不成还不够大度?
少女微微叹了口气,她知道林砚的不安和怒火,只是这事早晚要面对的,不是一味逃避就能躲掉的,当下她也愿意去哄着他,到底能让她登上那一人之下的位置,若是生下嫡子,话语权也多些。
“哪里是哄骗你,只是将现实说讲出来罢了,我自然是希望显玙身侧能够只有我一人,这样好的男子,我哪里舍得与别人分享,可到底阻碍太多,也无旧制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