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卫影鸿携着南堂诗准备告辞。
毕竟,他们的事情已经解决了,目的也达成了。
看着站在门口,宛如金童玉女的司赋宁和南堂卿两人,卫影鸿优雅的俊容上漾起了淡淡的笑意,他摸了摸南堂卿的手背,道:“日后在太尉府,可要好好服侍司太尉。”
南堂卿抿了抿,点了点头。
从前如绽放在雪山之巅的青年,如今像是跌入了凡间,染上了满身的尘埃。
光芒被阴翳笼罩,南堂卿现在从内到外都透着一股哀伤。
司赋宁看着卫影鸿,心中清楚,昨日之事,卫影鸿一定是主谋。
同南堂卿相处了这么久,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还是清楚的,但唯一没有料到的是,南堂卿竟然会答应卫影鸿的谋划。
如果说从前的司赋宁对南堂卿还带着耽搁人家的愧疚,那么现在,执意不愿和离,甚至做出了那种事情的南堂卿,则是耗尽了她最后的一丝愧疚。
“司太尉,我们便告辞了。”
卫影鸿清隽的眉骨下沉,透着几分郁色,宛如刀刃般的目光像是将卫影鸿穿透。
卫影鸿颤了颤,强颜欢笑道:“那我们就告辞了,日后……望太尉能够多多照顾卿儿。”
司赋宁的眼神也使卫影鸿知道,她已经知道了这一切。
卫影鸿是一刻也不敢再待下去了,他转身由人搀扶着进了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地离开,原地的南堂卿忽然松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重担。
司赋宁也转身离开。
一句话没说,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施舍。
南堂卿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传来针扎似的疼痛。
“公子。”
闻溪抿了抿唇,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我们也走吧!”
南堂卿向静尘缘走去。
静尘缘内,却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胥青瞻边走边打量,慢条斯理的样子,让人丝毫看不出,他已经成了一个被抛弃的侧夫。
南堂卿脚步一顿。
闻溪率先皱眉道:“临夫人,你怎么在这儿?”
虽然胥青瞻已经彻底失了宠,但谁也摸不准司赋宁的心思,因此胥青瞻仍旧具有一定的威信。
胥青瞻轻掀眼皮,目光落在了南堂卿身上。
自从胥青瞻被司赋宁识破了身份,他就像破罐子破摔,一点儿也找不出从前临月回的痕迹。
现在的胥青瞻,即使用着临月回那张灵动单纯的脸,浑身危险的气质仍然让人惊诧不已。
南堂卿神色一冷,“临夫人未经过允许,私自闯入静尘缘,恐怕不好吧!”
胥青瞻轻笑一声,分明有一双无辜似小鹿般澄澈的杏眸,此刻竟然丝毫不影响其妩媚,他慢慢靠近南堂卿,问:“你爬上妻主的床了?”
闻溪顿时脸色一变,他几乎不敢去看此时自家公子的表情。
南堂卿更是心口一滞,他晦暗不明地看着胥青瞻,像是强行为自己挽尊一般,偏开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胥青瞻笑了笑,红唇轻启:“跟我装什么?”
“我还不了解你吗?”
胥青瞻的话令南堂卿皱起了眉头,他自认和临月回没有什么联系,因此,临月回的话是什么意思。
胥青瞻一眼看出了南堂卿的疑惑,他似笑非笑,在南堂卿的耳边道出了另一个名字:“叶云池,即使这一世你换了一副极好的皮囊,依旧还得靠着这些肮脏的手段呢!”
像是一道惊雷在南堂卿耳边炸响,他的脑海中回荡着“叶云池”这个名字。
叶云池!
叶云池是谁?
为什么他听着熟悉又陌生?
看着南堂卿的脸色,胥青瞻笑了,只有他一个人记着怎么行?
怎么着也得找个人陪着他一起痛苦!
胥青瞻笑得张狂而肆意,执念越深的人,就越容易忆起前世,他相信,南堂卿用不了多久就能够回忆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