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灵祈趁宁晓芸发愣时,指尖顺着她的脸,慢慢划过鼻尖,落在她唇瓣上。分明是未施胭脂,却似娇艳欲滴的樱桃。
“问你话,傻了?”他轻笑一声,指腹掠过她的双唇。
因他这样的触摸,宁晓芸思绪飘荡,蓦地想起那个让人羞耻的梦来。
梦里她枕着薛灵祈的手臂,依偎在他胸前,他散落的青丝有一缕碰着她的鼻尖,弄得她有些痒。
她伸手想去撩开,却被他一把攥住手,旋即将她微凉手掌放在自己胸膛上。
“你心悦我,是吗?”他嗓音哑然,蛊惑般低语。
她怔怔地看着那张精致昳丽的面容,傻乎乎地点点头。
“我亦视你为珍宝。”他眸色深如幽潭。
旋即,他高大的身躯欺压过来,炙热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从里到外都充盈着热意,她在浪潮中起起伏伏,神思涣散。
……
一番温存后,她素手勾住薛灵祈的手指,禁不住叹了口气。
“若是侯爷没病就好了……”
可惜了,她不想做寡妇。
薛灵祈掌心摩挲着她的背,低沉道:“便是为了你,我也会从鬼门关杀回来,护你一世。”
宁晓芸心里正是感动,又听得他话锋一转,恶狠狠地说:“你休想生出别的心思,若不然我死了也要拉你陪葬。”
语毕还不忘掐了掐她的脸。
她冷不丁被疼醒了。
这梦境如此真切,仿佛切身体会过一般,她看到薛灵祈后甚至生出几分心虚。
薛灵祈现下不过当她是只金丝雀,养着有趣。若说真心有几分,她倒有自知之明。
且不论薛灵祈究竟会不会对人动真心,单说他几番轻薄她,却从未像梦里那样深沉眷恋地看过她一眼。
她在□□上向来迟钝,却也知道,若真心爱谁,那眼神的爱意是藏不住的。
想到这里,她的心缓缓沉了下去。
宁晓芸犹豫了半晌,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胡乱诌了几句话。
“妾身梦到自己有了偌大的庄园,里面种了许多葡萄,还有一池荷花,皆是妾身喜欢的东西,所以欢喜。”
她尽力忽视自己微红的耳尖,平静道。
薛灵祈只疑惑地瞅了她一眼,却并未多问,转而吩咐小满进来伺候两人梳洗。
因着昨夜频频做梦,晨起精神恹恹的,宁晓芸任凭丫鬟们摆弄衣裳发饰,心不在焉地指了件素雅衣裳。
“就穿那件水绿色的吧。”她开口。
小满正要拿过来,却听得薛灵祈咳了一声。
“穿这么素作甚?我记得有件绯红金丝的上衫,搭那月白裙子,瞧着喜气。”他抬起眼皮,懒懒伸了伸手指。
宁晓芸只得依言改穿了这件,果然是俏丽不失清婉,衬得她眉眼越发柔婉灵动。
她本不想穿这件绯红金丝春桃的衣衫,觉得这等宴席总不能抢了风头。
薛灵祈微微眯起眼睛,唇角翘起,“挺好。”
他倏然想起,她初来侯府时,便是穿的这一身坐在那榻上看书,瞧着娴静乖巧,却是在看传奇话本。
二人用了早膳,便出门了。
游船宴会设在禁城内的东湖,远远便瞧见三艘华美画舫停泊在湖面上,四周层层禁卫军把守,不少世家贵女正拎着裙摆小心翼翼踏上甲板。
那人群中有两个人,看着分外眼熟。
一个是薛玉薇,一个是赵莺莺。
宁晓芸心下思忖,便知道了这次游船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此次宜静公主大张旗鼓地邀请了京中世家贵女赴宴,个中缘由,怕是为了给皇帝打探消息。
当今圣上后宫匮乏,今年秋日是皇帝弱冠后初次大选,太后自然要趁此张罗女眷入宫。
这些来赴约的女儿家们,都是要参与选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