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聪明人讲话,只需讲一半。
秦浚两道眉毛紧紧皱起,双目如炬,腮帮发紧,似乎正在咬牙,垂在身边的手,攥成拳头,极力忍耐着什么。
过了会儿,说到:“我认识一个姓张的侠士,他这些年走遍大江南北,现在定居兖州九丰县,能看出此毒是什么。”
说着,他声音有点艰涩:“至于……”
溪风打断他的话:“要快点救烟雨。”
如果烟雨真的出事,她这辈子无法原谅王氏,但烟雨若没事,她尽管的“宽宏大量”,但他不能代表烟雨。
烟雨所受的罪,她不敢深想。
私心底,她希望王氏得到该有的惩罚。
可在这几个时辰内,她止不住地反复思考,为什么王氏就能这般随意给人下毒,丝毫没有半分的顾忌?
只因就算是事发,她也有身份作保。
溪风和烟雨,也仅仅如此罢了。
一时之间,心思辗转几回,溪风垂眸。
秦浚自没留意到她细微的动作,末了,他长舒一口气,重重地捏了她的手一下:“她,到底是我母亲,我会处理好的。”
秦浚给了保证,那就是不会委屈溪风和烟雨。
可溪风顿了顿,却没再说什么。
当天晚上,秦浚和白羽驾马狂奔,拿着令牌一路出京城,赶在天亮前,把张开畅从九丰县带回来。
张开畅年五十有余,长得面目儒雅,留了一把美须髯,有些许仙风道骨。
一行人风尘仆仆,步履匆匆,仅净了手,张开畅就给烟雨诊脉。
他一边摸着脉象,一边听着
白羽把其余症状一一详述,还有些当初装药材的盒子里留下的痕迹。
他捻着东西在鼻尖嗅着,过了会儿,点头说:“没错了,确实是一种毒。”
“此毒是来自西域的金乌草做成的,成毒叫金乌丹,一共分三次、一年之内服用,且毒药会在身体里潜伏,大约等二十到四十天,才会发作。”
“第一次服用后,看起来就仿若普通风寒,第二次,浑身会极为缺水,高热不断,但整体和普通风寒,也大差不差,第三次,也是最严重的一次,比第一次发热和第二次发热还要厉害,但人是能挨过去的,只是挨过去后,不出半年,人就会油尽灯枯,再没有回转的余地。”
听他说得头头是道,白羽按捺着,终于等他歇一口气,连忙问:“我娘子如今是第二次中毒,能不能治?”
见他是真的着急,张开畅也不卖关子了:“能治。”
在听得他开口说“能”的时候,所有人脸上神情都是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