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他转向秋晚月,温声道:“累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秋晚月心中失笑,在吴邪眼里,她到底有多脆弱,连这两步路都走不动。
“没事,继续往前走吧。”
吴邪微微颔首,招呼了一声:“走了胖子。”
“来了!”
秋晚月故意落后半步。
吴邪说得没错,这地方确实有些古怪,秋晚月右手不着痕迹地拂过耳后,找准某个位置,指尖稍稍用力按了下去。
片刻后,她皱着眉微微闭眼。
再睁开眼时,世界仿佛变得不同了。
耳边的声音像是瞬间放大了数倍,她能听见昆虫煽动翅膀的声音、能听见林间清脆的鸟鸣、甚至能听见王胖子肚里传来的饥饿咕噜声……
原本幽静的村庄,现在听来顿觉吵闹不已。
太久没解开听穴,无数的声音一下涌入脑海,吵得秋晚月有些头疼。
短暂适应调整后,她从中筛选出了想要的信息——不管是老人的咳嗽声、还是水壶烧开的声音,这些都是人间烟火气息,至少证明村庄里还是有人活动的。
不再过多停留,三人顺着资料上的位置一路走,终于找到了杨大广的家。
不过门口上着锁,已经积下了厚厚的一层灰,无言的表示这里已经很久都没人住过了。
吴邪扒拉着窗户看了半天无果,最后只得弯腰和王胖子研究门锁。这种老式锁想打开还是很容易的,主要还是能不能擅自打开的问题。
秋晚月环臂站在一旁,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眼眸含笑看着他们小声商量嘀咕。
明明两个加在一起都快七八十的人,偏生凑在一块时还跟小孩儿没什么两样。
突然,她耳尖一动。
有人过来了。
秋晚月正想开口提醒,吴邪和王胖子却是不约而同地一起回过头,被出现在身后的老人吓得眼睛都瞪圆了。
“……”秋晚月默默别开了眼。
王胖子拍了拍胸口:“哎呀,老人家您走路不沾地呀,您想吓死谁呢这是?”
老人肩畔披着黑色的斗篷,有着一张蜡黄皱纹纵横的脸,颧骨高高地突起,眼睛深陷进了眼眶里,鼻梁上的眼镜全是水珠。
他抬手去掉了雨衣的帽子。
“你们来这儿干什么?”老人的说的是乡音,勉强也能听懂。
僻静的小村庄里忽然冒出个人,哪就算是老人也不能放松警惕。秋晚月有意查探了一番,面前的老人脚步虚浮不稳,虽然长得吓人了一些,但也就是平常的普通人。
秋晚月没阻止吴邪与老人交谈,他们人生地不熟的,需要人来指路。
“大叔,我们来找人。”
老人在村子里住了许多年,许久没见外人来过,好心招呼着他们回了家,不仅端来了热水,还应王胖子的请求,热了些吃的。
稍作休憩后,吴邪拿出照片给老人看。
老人仔细瞧着,一眼就看了出来,操着口乡音说道:“这不是杨家那个小子吗?”
吴邪端着茶缸抬眼问道:“您认识这个人?”
老人点头:“全村就是他们家一个外姓户,还出了个大学生呢,这小子聪明呢,好像还进了个大单位,好些年没有看到他了。”
王胖子坐在板凳上,吃得腮帮子一鼓一鼓,还不忘认真听着。
吴邪又问道:“那他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没有什么人了,他父亲得了尿毒症,早几年病死了,家里早就没有人了,房子也被泥石流冲掉了,找不到了。”
秋晚月捧着杯子喝了口热水,轻声道:“大叔,被埋的那个房子在哪儿呢?”
“你这女娃子可长的俊。”老人笑了笑,抬手指着窗外的一座大山,“喏,顺着往上面走,后面那个山坡上,那个地方啊,本来有很多房子的,被泥石流埋掉了……”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三人心里揣着事也没多留,与老人告辞后,就顺着他指的方向往山里走。
雾蒙蒙的雨天和安静到空无一人的村庄,着实有些诡异渗人,特别是耳边仿佛还能听见老人略带警告的沙哑嗓音。
“你们外乡人最好不要去,我们本地人都不大会去的,以前的人都说,我们这块山头被雷公诅咒过了。听过雷公说话的人啊!耳朵里会生出像珍珠一样的东西,其实是一种疾病,很多人的选择搬走掉了,泥石流一来,那边形成了好多的坑,很危险的……”
可是危险也不能阻止一行三人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