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是被这一下彻底哄好了。
杨大广可以说是一切的开始和源头,他们顺着这条线往下查,大概率是不会出错的。
在车到达吴山居之前,两人已经愉快的商量好,动身宜早不宜迟,由吴邪通知王胖子,连夜收拾好东西,明日一早就出发。
秋晚月这次不打算带着纪景,毕竟谁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她不想让他涉险,于是软磨硬泡让纪景同意留守在家。
后者怀着满心忧虑替她打整行装,仅有一点要求——不管在任何情况下,她都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秋晚月当然没有不答应的,况且,师父的话还言犹在耳,不到万不得已,她绝不会轻举妄动。
——
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透过两旁挺拔的树木,溅在青板石阶上,发出细微的声响。烟雨中的村庄朦胧幽静,连带为远处的山水也增加了一份神秘的色彩。
白色面包车在村口将将停下,王胖子就迫不及待推开车门,撑开一把黑色大伞,尽情呼吸新鲜空气。
“开了这一路的车,胖爷我这老腰啊,屁股都要坐麻了……”
后下车的吴邪听见这句话,一手撑着伞好笑地摇摇头。
王胖子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身后,见到没人才凑近和吴邪咬耳朵。
“那位神仙怎么也跟来了?”
吴邪的视线往后瞟,拍了一下王胖子:“别胡说,资料是晚月查到的,她来有什么问题吗?”
“还晚月呢。”王胖子撇了撇嘴,“我说神仙这是夸她呢,神仙,神仙你知道吗……”
破旧上了年纪的面包车开车门时特有的“咯吱”传到耳朵里,二人身形顿时一僵。
“神仙好啊!是吧,仙女姐姐。”王胖子话锋一转,笑得跟弥罗佛似的,转头看向前脚踏出车门的人。
女人乌黑的长发被随意束在脑后,只留下几缕垂在耳边,她穿着一件黑色冲锋衣,衣服未扣紧,露出韧性十足的腰,皮质长靴勾勒出小腿流畅优美的线条。
她微微挑眉,没吭声,反手扣上黑色鸭舌帽。
举手投足间又酷又飒,这样的着装仿佛释放了秋晚月心中的另一个灵魂,让她藏在骨子里的锋芒显露无疑,与平日里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以前的她就宛如明艳高贵的牡丹,妩媚骄矜,似乎天生就该高高在上,被众人仰慕着;而如今的她则更像是山间的野玫瑰,散发着撩人于无形的浓香,迷人却又危险至极。
倘若不是开始就一路结伴过来,王胖子绝对会以为眼前这人是秋晚月走失多年的亲生姐妹,而并非她本人。
毕竟,今天一早在吴山居门口见到这样的秋晚月时,他真就没认出来。
吴邪也还是没太习惯秋晚月这样的装扮,他愣了一瞬后,开口解释道:“胖子他就是爱开玩笑了点,没别的意思,你别生气。”说着往秋晚月身边走了两步,撑伞替她遮住了绵绵细雨。
秋晚月眨了眨眼,十分真诚地说道:“怎么会,夸我呢,开心还来不及呢。”她目光往下移,落在王胖子圆润的小肚子上,笑着问道,“是吧胖胖?”
就是这温柔无害的笑容,让王胖子下意识地捂住了肚子,脑袋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上次惨遭毒手□□的经历。
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讪讪一笑,手在唇上做了一个拉链状。
这哪是什么仙女姐姐,这是女妖精!
秋晚月眼露笑意,放过了王胖子。
她扭头对吴邪道:“没关系,这雨也快停了,我们走吧。”语罢,把包往肩上一甩,率先走在了前面。
吴邪也抬脚跟上,王胖子走在他身边,戳了戳他的侧腰,压低声音道:
“天真,真就让她跟着咱们呀,这可是要下墓的,谁知道里面有多危险?现在小哥不在,光咱俩就够呛,这还带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大小姐,你告诉胖爷我,真碰到危险了怎么办?你负得起责任吗?”
吴邪眼里透露着坚毅认真:“我会保护好她的。”
王胖子心知劝是劝不动,他锤了吴邪一下:“真膨胀了呀,小天真。”
他懂吴邪,因此没再说什么,横竖这地方也不一定有墓,真到了地方有危险再拦着也行。
三人缓步进了山村,王胖子走在最前面,吴邪断后,两人下意识地把秋晚月护在了中间。
村里房子很多,走了半天却没看见个人影,耳边只余他们的呼吸声和脚步声,除此之外,四周安静得有些诡异。
吴邪半蹲着朝某一户房间的窗户看去,里面是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王胖子嘴里嚷嚷着:“这什么村啊这是,怎么一个人也没有,手机信号也没有了,天真,你手机有信号吗?”
吴邪摇了摇头:“没有。”
王胖子嘴就一刻停不下来,逗趣地喊道:“老乡!把鸡都宰了吧,老乡呢?”
那语气真真的,自然到好像他们真是什么远道而来的客人,而不是不请自来的闯入者。
吴邪走到小桥上眺望,心里有了猜测:“这些年轻人可能都出去打工了吧,但这确实安静的挺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