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里每年都会组织球赛,各中学各组织一支篮球队和一支足球队参加,先分片区比赛,冠军参加最后决赛。
比赛基本在五月中旬进行。
虽然没硬性规定,但各学校基本都默认了高三不参加。
高一选拔的时候,乔云帆和莫浔都更倾向篮球队,干干净净在开着空调的室内比赛谁不想,但陈屿怕“寂寞”,死缠烂打硬是把他们拽到了足球队,每次比赛完都跟在泥里滚过似的。
陈屿喜欢足球,只要没课,国家队的比赛基本都看,输了骂得比谁都起劲,但平时要听见谁喷国足,又会梗着脖子毫不留情怼回去,“护犊子”似的,自己骂可以,别人骂得挑时间。
比赛很无聊,观众席稀稀拉拉的,乔云帆啜着可乐刷手机,要不问问苏泽在做什么,微信进进出出好几回信息也没发出去,两个大男生有事没事聊微信好像有点奇怪。
得找点什么事。
旁边莫浔也快睡着了,谁知眼皮刚打架,旁边陈屿突然摇着他胳膊吼个不停,这次来的队员里有他喜欢的球员,所以场上屁大点动静他都能吼上三分钟,整个观众席就他们这里最显眼。
乔云帆想找个洞钻进去。
比赛快结束时发生了个小插曲。
陈屿喜欢的队员一个大脚传球踢疵了,足球偏离了原来的轨道直直往观众席飞来,不偏不倚正中陈屿额头,“砰”一声听着都疼,陈屿肉眼可见有一瞬间的眩晕,回过神来就抱着球不撒手。
工作人员和那个球员也吓到了,忙过来查看,谁知这二货愣了几秒,问人家这球他能不能留下。
不光足球,人还附送了件签名球衣给他。
从球场出来,陈屿嘴角就没下来过。
莫浔掏出手机看时间,问:“现在去哪里?”
陈屿想了想说,“这里离月亮湾不远,我们去沙滩踢球吧。”
月亮湾是围绕旧城的一片半月形海湾,其实没名字,但形似月亮,大家就都这么叫了,周末很多家庭在那里度假,也有学生在那里踢球,但现在天气还未回暖,应该没什么人。
乔云帆也不知该干什么,乔永康一早就去了公司,说有急事处理,白筱去了福利院,家里就只剩保姆阿姨,回去也无聊,就跟他们去了。
沙滩上冷冷清清,海风扑面而来,裹挟着淡淡的腥咸气。
几个少年在岸边踢着球,看到他们,灿然一笑,也不拘束,挥手吼道:“一起踢吗?人太少了没意思。”
“好啊。”陈屿脱了外套放下球和包就过去了。
乔云帆和莫浔受到气氛影响,也跑了过去。
5v5
半场球下来,原本互不认识的少年竟热络得像多年的好友,“外交官”陈屿熟门熟路的要了大家的微信,还拉了群,约着有机会再聚。
这几个少年是一中的,负责和陈屿主“外交”的叫郑晓宇,撑着手臂坐着歇了会儿气,看看时间还不到四点,偏头问陈屿他们,“怎么样?要不要再踢一会儿,时间还早。”
少年人精力旺盛,前一秒还吐着舌头累成狗,下一秒就又生龙活虎热情洋溢。
谁知陈屿却摆了摆手说:“下次吧,我要回去了,我们明天开学考。”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学霸。”一中学生开玩笑说,语气里并无恶意。
陈屿苦着脸,“学霸就不愁了,我是学渣,所以要回去抱佛脚。这俩才是霸霸。乔云帆,莫浔。”
乔云帆?
显然这几个少年没少听老师念叨“别校的学生”,张大嘴石化了半秒,“我操,这特么哪是学霸?是学神啊。”
“对,我们班那个几个学霸只要发挥失常,老师就会祭他出来怼他们,‘乔云帆’三个字都快成他们噩梦了。哈哈哈……”
“这真身和我想象的不一样啊。”
郑晓宇拍了说话的少年一巴掌,笑道:“你想象的是啥样?”
“学霸不都‘四眼’吗?刻板木讷、老气横秋什么的,这个学霸有点……”
有点另类。
颜值高、四肢发达,笑起来眉眼弯弯、灿若朝阳的那不是学霸,是校草。
陈屿笑着补充:“校草加学霸。”
这位“草霸”并没听到他们的调笑,抻着腿、手臂撑在身后回头看着另一边的旧城神游呢。
沙滩上边是公路,公路对面三面环山的凹地里就是旧城所在,乔云帆听白筱说过,旧城和市里一样,大部分公路两边种的都是凤凰木,只有一条老巷子里种的是蓝花楹。
巷子不宽,开花的时候,蓝色花冠遮挡烈阳,投下斑驳光影,荫得老巷很是清凉,所以那条巷子取名“蓝花荫”。
苏家的老屋就在巷子深处。
白筱还说,凤凰木和蓝花楹花期相近,所以每年5~8月,爬上山顶,满城焰红裹挟着一片蓝紫,那景象就像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已经成了旧城一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