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还真是冷酷无情。”苏慢慢单手托腮，静静盯着陆砚安的侧颜看，然后道：“算了，谁叫我就喜欢这样的你呢。”

她的眼睛肿得核桃一般，像抹了一层漾开的胭脂。里面水光淋淋，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揪心。

真的，居然是真的吗？

“不会吧？他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两人绝口不提那件横在两人中间的事。

先别说本来就话少的大公子话更少了，就连整日里都笑呵呵的大奶奶也变得沉默了许多。

“那解决大皇子和三皇子后，有谁得益了呢？”

苏慢慢猛地一下坐起来抱住他。

“纵马案查的怎么样了？”苏慢慢又问。

苏慢慢呆在那里。

“你知道立夏日，圣人要册封六皇子为太子的事吧？”

小娘子的眸色渐渐变得黯淡下来。

十三不懂，到底有什么事情横在两人中间无法消除？他们看起来明明是那么相爱。

苏慢慢说着话，声音逐渐哽咽。

“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是啊，他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可却已经开始学习帝王权衡之术，开始替圣人批改奏折，小小年纪，已具帝王威仪。

“你为什么突然走了？我还以为我们结束了。我给你写信你也不回，我想着你要是不爱我了，跟我直说就好了，像你这样冷处理的人是要被关进冰柜冻成冰棍的。”

她只希望在那个世界，她的父母平安快。

虽然气氛略有些僵硬，但苏慢慢和陆砚安都努力装出没事的样子。

“圣人的身体不太好。”

“那你准备怎么办？”

在这世间，他唯有一人亏欠，那就是苏慢慢。

“我也是人，我当然会后悔，会惋惜，这是我的正常情绪，我错在不该对着你发。如果我回去了，我也一定会后悔没有跟你一起留在这里。无论怎么选，人生都不可能完全完美的，我们又不是在小说里。”小娘子脸上露出苦涩的笑。

“知道。”苏慢慢愣愣点头，她不知道为什么陆砚安突然提这件事。

她眨了眨眼，仔细确定，发现不是幻觉而是真人之后，霍然睁大了眼，眸中睡意消散。

“饿了吗？”陆砚安声音微哑。

从肌肤浸润进来，在四肢中弥漫，甚至包裹住他的灵魂。

“我以为是你不要我了。”陆砚安用力按着少女的后背，将脸埋入她的脖颈中。

苏慢慢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她的眼泪从指缝里淌出来。

陆砚安叩着书案想了想，“六皇子。”

“慢慢，是我亏欠了你。如果我一开始没有把你拉入这场局中，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我如果不要你了，我怎么会从苏州千里迢迢来京师？陆砚安，我知道那次是我不好，我对着你发脾气了，可我也跟你道歉了啊。”

“对不起。”

男人握着毛笔的手顿了顿，白皙耳尖微红，可却没有回应她的话。

她真的错过了回去的机会。

他的手抚过她的面颊，带着隐忍的眷恋和深情。

世人都赞他，唯有他知道，自己有多肮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