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片刻。
这话落下的瞬间,犹如平地一声惊雷,将越盈的脑袋再次劈成空白。
她使用了张反思卷,反思自己方才到底哪里惹他生气——她惊讶到僵在原地,路人不小心撞到肩膀,汤撒了一身,而后赶紧拿纸巾擦拭。
一切都是那么的合乎情理。
除了他冷不丁的截口作为开头,整个过程和他没有一丁点关系。
盛平保持沉默,看着粘上汤渍的纸巾,再看了看燕行淡然的神色,不禁嘴角抽搐。
越盈倏地想到什么,抿紧唇,下巴微抬,身躯前仰,眼睛似是在燕行的桌下部分窥探着什么。
燕行微哽,声音沉下:“你看什么?”
越盈若有所思:“我这汤撒的有这么精准?”
“……”
“啊,抱歉。”燕行咬字平淡,但字里行间却有股少见的贱兮兮的韵味,“就算是汤撒在这儿,也不能用纸巾擦,让您失望了。”
“……”
如果她没有领会错,这话的言下之意,是在说“女人,欲擒故纵的小把戏,我得看多了”对吧?
感觉自己的形象,可能在方才的举动和话语之下,彻头彻尾地发生了一个质的转变。越盈微顿,欲想挽救一下:“不,我是指有没有撒到你身上。”
燕行:“哪里不都差不多?”
“……”
沉默几秒。
越盈终于忍不住发问:“刑侦队是有什么魔力吗?”
燕行:“?”
而后,她又道:“居然能把你变得这么骚。”
燕行:“……”
“呵。”半晌,燕行冷笑一声,“那我也想问你,仅是换了一个职业,不至于变得这么……”
他停顿一下,想到一个合适的措辞:“如饥似渴。”
“……”
越盈自是听出这话的重点在前段,而不是在后段。
似有若无的针,多几番多次挑开伤口的缝线。
一针一针,细细麻麻。
无伤大雅,但仍然会疼。
越盈一下子完全失去谈兴。
她放弃了,反正已经知晓虞书极有可能是此次案件的真正凶手,接下来最重要的是找到实质性的证据。
而燕行若是有所发觉,也不可能此刻与她瞎打嘴仗。
沉默。
长时间的寂静,最后由一声手机扣响桌面的清脆声,画上句号。
盛平弯唇起身,整理发皱的衣襟。
“盛哥,你去哪儿?”
越盈的声音不禁有些发颤。
看着盛平暗藏解脱的神情,她意识到大事不妙。
燕行敛下的眼睑,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向上掀了掀。
“所里有急事,需要我回去。”
闻言,越盈目光逐渐呆滞。
盛平如同长辈一般,拍了拍越盈和燕行的肩,面带微笑。
“为了弥补,到时候你们结婚证的钱,我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