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软,清凉。
李宗仪仿佛置身于一汪清泉中,温柔的触感包围着他,四肢百骸都得到了舒缓,只是还不够,还不够……
他下意识地想要渴求更多,男人的手揽住怀中缩成一小团的人儿,一点一点的锁紧,不留一丝空隙。滚烫的唇循着小人儿的呼吸探过去,触及细腻修长的脖颈,他忍不住将炽热的脸埋进去,唇瓣温柔的紧贴着那片冰凉的皮肤,一下一下地厮磨着……
揽在腰间的手,就要往下。
“嗯……”
姑娘带着哭音的轻哼突然清晰的传入耳中,他头瞬间炸开了一般,忙收住手。“是璨如?”他低声问。
滚烫的大掌依然揽在姑娘的腰间,却是紧握成拳的姿势,极力克制住心底喷薄而出的欲~望。
小姑娘被吓傻了,在他怀里缩成一团,身子忍不住地颤抖,带着哭腔,“我……我是。”话刚出口,她头上珠钗突然就被拨动了一下,一根细长的的玉兰银簪落入男人修长的指间。
锐利的刺痛让他的灵台瞬时清明了许多,鲜红的血顺着手臂滴落,打在了杏黄色的床帐上。
李宗仪心口处的火依然在烧,意识时醒时无,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伤了这姑娘。
璨如的哭咽在不知不觉中止住,男人毫不犹豫的在手臂上划出一道道血痕,她害怕的缩了缩,想挣开他。
“璨璨,别动……”他的声音有些虚弱,又略带喑哑。男人虚虚的将她揽在怀里,已经没有刚才那般窒息的感觉。淡淡的松香传入鼻尖,小姑娘吸了吸鼻子,情绪逐渐被安抚,乖乖地窝在他怀中。
她第一次听见有人唤她璨璨……
李宗仪的手抚在她散落的发上,从发根到发尾,动作轻柔。“对不起”,他喟叹一声。
若是今夜他没收住手,是不是就伤了这个他一直想要护着的姑娘。她那样乖,即便是挣扎都不敢用太大的力气。明明她只要随意找个尖锐些的东西,便可以轻易挣脱……
璨如早已经没有了力气,身后是男人宽阔的胸膛和低沉的嗓音,空气中的沉默仿佛是他不知如何表达的歉意一般,只能尽力地安抚怀里轻轻颤抖的姑娘。
“你刚刚那样,我很害怕……”女孩儿的声音很轻,很软,还有一丝自己都难以察觉的……莫名的情动。
男人听到后,缓缓松开揽住她的手,将团在木榻一角的被褥摊开,盖在她身上。自己则平躺在木榻的另一边,尽量不触碰到她。
“对不起”
身后滚烫的触感突然抽离,转而代之的是覆在身上柔软的棉被,她整个人都被裹在里面。
若放在从前,这是最能让她有安全感的法子,所有的害怕和恐惧都会在狭小温暖的空间里消散。可就在刚刚,那双手离开的时候,她感觉到了一丝空寂,一种让她忍不住想哭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孤单。
男人一开始搂住她的时候,她只觉着巨大的恐惧袭来,将她封闭在一个黑暗密闭的空间里,随时都有可能窒息。
可渐渐的,她竟然贪恋起这样滚烫炽热的怀抱,她觉得就像一条冰冷江水中的鱼,想要温暖的水将她包裹,浸润……
璨如紧咬着唇瓣,为自己这样的想法感到羞耻。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为什么会莫名贪恋起一个男子的怀抱,明明自己一开始是强烈抗拒的,后来却……渐渐妥协。
她很想身后的人,像刚刚那样……继续搂着她。
可璨如不会说的。从小的教养也告诉她这样是羞耻,是无礼的。小姑娘抱紧了身上的软被,求而不得的空寂将她弄得浑身疲惫,几乎要睡去。
“璨如,你若愿意,我护你一辈子。”男人的声音飘在空荡荡的禅房里,低沉清雅。
她听懂了他的意思
璨如极力缓下心中那股莫名的情绪。“你本来就要护我一辈子的呀。”李宗仪承诺过要护着她的。
答非所问
李宗仪不想把今天的事含糊揭过,发生了便是发生了,即便两人只是肌肤间的触碰,衣裳都整整齐齐的穿在身上,可该担的责任,他不会含糊。
璨如却不想因为这样的事,让自己成为一个包袱,她依然向往纯粹的爱情,依然想有一份少年的热烈。所以,李宗仪的话,她不想接。
小姑娘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李宗仪仰躺在木榻上,望着房顶的悬木,思衬了片刻,“既如此,日后你嫁人,我定为你把好关。”
小姑娘太困了,模模糊糊嗯了一声,便沉沉睡去。
男人望着悬顶,轻笑了一声。
原还担心给她留下阴影,现在看来这姑娘倒是心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