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一手握着琴,剩下一只手根本没法挣脱这只手臂,急得脸都红了,只叫着让康茹放开她。
靳琛走过来,大力拨开康茹,后者借着这股力道猛然转身,顺势在他脸上抓了一把。
他的脸上顿时出现几道血痕。
靳琛像是没感觉到,面色冷静挡在简宁面前,从她手中接过那把小提琴,还给了康茹。
“琴还你。”他说。
康茹把琴捧过来,抱在怀里,在拿到琴后,她的眼眸渐渐失去神采,那些鲜活的表情像碎片消解那样流失,她又开始变得僵硬,麻木。
“沣儿……”对着小提琴念完这个名字,她又抬头,看向靳琛,“你能还我琴,可你什么时候能还我儿子的命?”
“……”
靳琛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白了下去。
“你还回来干什么,你有什么脸回来?你有什么脸碰沣儿的东西?”
康茹无神的双眼在落到靳琛身上时,那发白的眼珠透露几分冷意。
那甚至不是恨,只是厌恶一个人到极致的冷。
靳琛生受着这些话,没有流露任何不好的情绪。
“我回来,是为了哥哥的生日。”
“你哥的生日……”康茹说到这儿,眼圈渐渐红了,“你要是真的觉得对不起他,你为什么不去陪他?你现在坦然享受着你哥哥的一切……你不会做噩梦吗?”
这些话劈头盖脸砸下来,每一句质问都像刀子一样。
靳琛面无表情地听着,仿佛她在骂的人并不是他,而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可他攥着简宁的手却在用力,悄无声息地用力。
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在拼命抓住什么。
简宁虽不明白具体是怎么回事,可她听到康茹的话,心里非常恼火。
哪个父母可以这样对孩子说话啊?凭什么,只是因为你是父母吗?
靳琛的爸妈就跟有病一样,一个对孩子的优秀视若无睹,非说他比不过不在的那个,另一个觉得活着那个应该跟不在的那个一起死……当然,父母有两个孩子的情况下,偏心是很正常的,但偏心能不能也要有个度?
简宁一股火上来,忍了又忍,到底忍不住了,冷眼瞧着康茹说:“什么叫坦然享受哥哥的一切,是说靳琛不配继承自己的那份家产,还是这个家里跟他就没什么关系?既然觉得他哪里都不好,那为什么还这么勉强非要把家业都交给他呢?直接都捐了不比给靳琛更痛快吗?该不会是又想当甩手掌柜,又想把人当垃圾桶吧?”
大概是被简宁刺激到了,康茹一下子变成了一锅沸水,恨不得泼到简宁身上。
她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尖刻起来,质问简宁:“这是我们的家事,关你一个外人什么事?”
“哦,现在又变成你的家事了?我年纪小,不是很懂,想请教一下婆婆您平时跟家人就这么说话吗?还是说您的家人这样跟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