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仿佛会说话，晶莹剔透，让人的心跟着被牵动起来。

“当初臣女作出此诗时是在越贵妃娘娘的赏春宴上，当时除了郡主和十王爷，所有人都等着看臣女出丑闹笑话，就连臣女的亲妹妹都不曾帮衬一二，臣女心寒，故作此诗。”

皇帝微微吐了一口浊气，他看着眼前的少女，皱着眉头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作为皇帝，宫中发生的任何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当初赏春宴上发生的事情，大到他们射箭作诗，小到越贵妃让彩莲给苏婉婉脸色看，甚至为了给苏婉婉下马威而在矮子松上动手脚，他都是知道的。

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后宫前朝的关系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他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初来东陵毫无根基的小丫头和越贵妃计较。

这件事说起来，他倒是有几分责任。

皇帝心中所想，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依旧不悦地看着苏婉婉。

“陛下，臣女当时真的是心灰意冷，甚至起了回上城的念头。”苏婉婉声情并茂，此刻的她单纯又顶真，就是个心思恪纯的少女。“但当臣女差点被贵妃娘娘惩罚时候，听见图公公带话来说陛下要娘娘对臣女网开一面，臣女心中感激不已，同时也知道，是臣女意气用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误会了皇上的圣明。”

“臣女当时才明白，原来皇上一直都在眷顾着臣女，更因之后的种种，臣女感受到了陛下您的抬爱，臣女心中感激，同时也愧疚万分……”

皇帝挑眉。“哦？”

图公公小心翼翼看了眼皇帝，嗓子眼的大石头缓缓往下落。

昭阳县主啊，您可千万别再说错话啦！

“臣女这首诗是在赏春宴上有感而发所作，陛下让臣女将之前的诗做完，臣女不敢欺瞒圣上，故将原本的诗句写了下来呈现给陛下。”

皇帝挑眉。“如此说来，还是朕自己不好，让你来作诗给自己找气受？”

想了想，又笑道：“朕是不是还要嘉赏你刚正不阿，直言不讳？”

“臣女不敢。”苏婉婉说着不敢，面上却委屈得快要哭了。

这意思还不明显？就是怪皇帝啊！

图公公低下头不敢多看，觉得苏婉婉完蛋了！皇帝是天子，是万人之上的陛下，又不是普通人家的长辈，岂能这般对待？

必得三跪九叩，恭恭敬敬得才行啊！

“好你个小丫头。”皇帝指了指苏婉婉，气得嘴角一会上扬一会又拉成一条深线。

“萧寒，你说，这种没大没小的丫头该如何处置？”皇帝坐回龙椅，扫了眼桌上未干的诗句，冷哼了一声。

“臣弟觉得昭阳县主乃性情中人，敢道旁人不敢之言，不弄虚作假，实属难得。”风萧寒幽幽瞥了眼苏婉婉。

“呵呵，这么说来，朕不仅不能罚她，还要赏她了？”皇帝笑了，眼中意味不明。

“臣弟只是觉得此女不愧是祁连老将军一手带大的，性子同老将军如出一辙，很好。”

听到这话，图公公都差点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