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苏婉婉一步步走到跟前，苏雨敏感到重重的压力袭卷而下，明明同自己一样高的身板却在她头顶投射下一大片阴影。

忍不住抬起视线，正好撞进苏婉婉冷冽的眸子里。

脑子嗡地一声，空白一片。

苏婉婉眼中骇人的杀意让她仿若置身在一个真空的房间里，每一次呼吸都像生命最后的挣扎，苏雨敏不断大力地抽吸着，却只觉得脑子越来越混沌。

眼神，逐渐失焦。

扑通一声，苏雨敏坐倒在地上，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苏婉婉眼里闪过讥讽。

就这点能耐，还敢在她面前蹦哒？

“敏儿你怎么了？”尹氏吓坏了。

苏雨敏不说话，只是坐在地上愣愣地盯着苏婉婉，眼睛瞪得老大，一动也不动。

她的脑海被苏婉婉那一瞬间的杀气给充斥，不断回放着苏婉婉轻而易举折断她的手骨又接回的画面，她赶紧捂住手腕，表情扭曲至极。

“敏儿敏儿你没事吧？你说话呀，别吓娘啊……”尹氏以为苏雨敏这是又要演苦肉计，立刻配合得挤出眼泪。

苏清荷也扑上去。“三妹你没事吧？你清醒一点啊，可别吓唬我们！爹，三妹年纪还小，性子又最直，向来口无遮拦，本是姐妹间开的小玩笑，却不想惹来大姐误会……大姐，你看三妹都被吓成这样了，你就原谅她吧！”

苏婉婉眨眨眼，装可怜？行，老娘助你一臂之力！

“爹，三妹这是怎么了，婉婉好怕！”苏婉婉后退到苏秉身侧，小心翼翼地揪起苏秉袖口的一个小角，咽了口口水，像只受惊的小白兔。“我瞧着，很像邪灵附体……”

苏秉先前只觉得吵嚷得厌烦，突然听到邪灵之说，整个人都绷紧了。“婉婉你方才说什么？”

“我十年没回家，自然不知三妹平常的性子是怎样的，可爹你和清梧身为父兄，应当最清楚三妹是怎样的人，对吗？”苏婉婉定定地看着苏秉，一字一句缓缓吐出，让人毛骨悚然。“我听府里的下人说，三妹从前一直都是乖巧又听话，可近日却频频犯错，甚至口出恶言，还动手打人！对我这般就算了，但爹爹你在场的时候她都不听管教，哭闹不休，这哪像是我们苏家这样的书香世家会教导出来的千金小姐？”

“更何况我听闻三妹就读的禹桐书院乃岳霖国最好的书院，里头的老师和教习嬷嬷各个拔尖，断不会教人行恶，对吗？”

一系列反问，做坐实苏秉心中的疑虑。

苏婉婉更是抓住苏秉最看重的颜面说事，苏秉如此自负，断不会承认自己教出的女儿是个没规没矩的，定是苏雨敏被邪灵附了身，所以才会做出如此多不合常理的举动！

“大小姐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回事。”秀姨娘惊慌地捂住嘴，“近日来三小姐总是毛毛躁躁的，身上的戾气藏也藏不住，当真诡异！妾身也觉着像中邪！”

尹氏身子颤了颤，她了解自己女儿，平时就是冒冒失失口无遮拦的性子，只不过在苏秉面前装作乖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