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你够变态。”俞梅伸手想将沾湿的发尾弄干,宁方远接过帕子,一点一点儿绞干。
“我这几日不是在研究迎接南越的郡主?今儿就发现那兜衣上边绣的团花很像是南越宫廷样式,正想细看地时候那丫头一把就拽开了……”
“你的意思是那姑娘和南越皇室有关系?”
“我也没瞧真切。”宁方远反身走向书桌,翻开手札,“就这样式,你明儿帮我瞧瞧。”
“那若真是同南越王室有关联,会不会招惹麻烦?”
“我听你说是在花楼老板娘那儿买的她,那即便是王室也必然被放逐。再者说来南越送亲使团都还未到来,王室出现在此的机率极低,兴许只是花样有相似,行了行了,忙话一天,累死了,休息吧。”
俞梅应下,吹熄了烛火,没一会儿就呼吸平稳下来,宁方还偷偷从床上起来,走出门去,没旳久后院便飞出一只鸽子。扑腾着翅膀,消失在夜空。
第二日起来,天气果然转凉,俞梅给两个小孩倒了紫姜茶,又给他们穿上褂子。小毛头不喜欢姜味,又不敢当着俞梅的面不喝。一边喝一边呲牙咧嘴,倒像是上刑一样。
“一会儿玩儿热了只能敞开褂子不能直接脱掉,要是因为贪玩着凉了我可贝会给你们喝苦药汤,半颗蜜饯都不给的。”
“您就放心吧,我一定照顾好小白。”小毛头拍胸脯表示。
“就是有你这个小魔怪才不放心,小白都让你带坏了。”宁方远捏捏他的脸。
“姨姨,你看他,一手油往我脸上捏,一会儿见先生可怎么办啊?”
俞梅拍了一下宁方远的手,“尽添乱。”又牵起小毛头,“姨姨给你洗。”又转头看向宁方远,“你不说要先去县衙一趟,还不快去。”
“就走,就走。”宁方远又薅了一把小白的头发,快步走出屋子。
俞梅头疼地拿起发绳重新将小白的头发缠上,小毛头老气横秋地说道,“姨姨,你这相公实在是不怎么行啊,要不换一个吧?”
“哪学的这怪样子,相公是那么好换的?”俞梅刮了一下他的鼻头。
“是银子不够吗?”小毛头拍拍她的手,“别担心,等我长大了多给你挣些银子,给你换个好的。”
“行,那我就等着小毛头大爷给我挣银子花了。也不知道你小小年纪哪儿学的这些?”
“还能哪儿学的,街口卖糖葫芦的小贩,这两天在说他家娘子太凶,私下和母亲议论想挣了钱今后换个娘子,被小毛头听去了。要我说那小贩就是没良心,他那亲娘一天到晚只知道闲嗑瓜子,道东家长西家短,他自己又是不能理事的,要不是他娘子又顶起摊子,又招呼家里,哪儿能让他们娘俩吃饱穿暖,倒嫌弃上了。你们俩今后可不许学着没良心。”柳绿一路看过来还真是没见着几个好心肠的男子,俞梅都开始担心她今后恨嫁了。又见她手上拿了东西,“你提的这一大包什么东西?”
她从里边拿出来,“这两个书袋是给小毛头和小白做的,我也不太懂,旁边书画摊秀才说这个花样好,是什么四君子,希望你们背着这书袋今后都长成顶天立地的君子。”书袋绣的极好,细长袋子上是翠竹,边角是梅兰,盘扣是菊花样式,“做得真好。”俞梅轻抚着书袋,又看向两个孩子,“好好背着,认真读书,可别辜负了柳绿的一番心意。”
小毛头和小白结果书袋,道了谢,坐在一边翻看起来,俞梅看她那袋子里边还有东西,问道,“你那里边又是些什么?”
柳绿看了看俩孩子,凑上前来,“昨儿大人不是说喜欢那兜衣上边的花色,我给您照着做了两件。”
俞梅差点儿一口茶呛着,又想起宁方远昨晚说的话,“那你给我放柜子里边吧。看你这眼睛红的,昨儿又熬了多久?不是说了晚上别熬夜做刺绣,要坏眼睛呢。”
“我担心那姑娘又有个反复。”
“那情况怎么样?”
“也没发烧了,就是还没醒。”
“你今儿也别出门了,就在家里边补补觉,也别想着做晚饭了,今日晚上咱们去得月楼开一桌,来那么久了,也没尝过这边的东西。”
“那我下去了。”柳绿也没拒绝。
俞梅招呼了两个皮猴子出门,没一会儿就到了县衙,县衙门口的衙役见到她来,连忙迎上来,“夫人来了,大人还在里边,今日京城那边的信使来了,这会儿正在里边说话呢,您是进去等,还是在这儿坐着?”
“那我就在这儿坐着等一会儿吧,昨晚下雨,县衙还漏雨吗?”
“早就不漏了,我们请的工匠刘师傅,手艺是远近闻名的。做了咱们这儿就回家带外孙了,现在活儿都是她女婿在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