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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惊秋山秘闻(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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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赤炎的眼里,青璃身上流淌着无尽的绿意,那是生命的力量,是象征着神格的光辉。

与青璃相反,赤炎浑身上下都弥漫着血气,灵魂黑如漆墨,带着杀戮和死亡的气息。

他们两人,既是命中注定的宿敌,此消彼长,一盛一衰;又是一把匕首生出的双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眼下青璃神格稳固,还有翡音相助,赤炎不免急躁,可他不敢正面对上,只能使些离间他们的小计谋。

只是这两人都是硬茬,难以挑拨。

赤炎恨得牙痒痒,也拿他们无可奈何,毕竟自己打不过。

见两人注意力都在那几个凡人身上,赤炎眸光微转,想要不动声色地逃走。

“赤炎,招呼都不打就走,不太好吧?”翡音笑道,手中凝聚出一本厚重的古书。

赤炎见到那本书,眼睛都直了。

“你想做什么?”他咬着牙问。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翡音抬眸看着他,手指翻开书页,“你想做什么,几次三番传信帮我,你不会是想……偷心吧?”

赤炎脸色大变,紧张道:“翡音,你休要胡说!”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青璃脸上泛起一丝疑惑,他回头看向翡音,用眼睛询问。

翡音并未解答他的疑惑,她将手指放在书册的最后一处空白页上,低头朝地上的李幼怡快速道:“李幼怡,你以鬼身夺取阳人之躯,虽犯有不可饶恕之杀孽,却是受魔蛊惑而为,仍有一次赎罪的机会,你可愿接受?”

“翡音,你非要这样吗?”赤炎看清她的动作,瞬间双眼赤红,面目狰狞如野兽,“你想杀我?你以为你杀得了我吗,我和他同为一体!”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古书散发出一阵柔和的光芒,将所有人都罩了进去,翡音挥手设界,独将赤炎拦在了外面。

翡音捧着书,对李幼怡道:“此书乃我所纂,名为《人界奇闻异事录》,收天下奇异事,你若入画,作为交易,我可许你一个愿望。”

李幼怡木然地抬头,眼睛里氤氲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什么愿望都可以吗?”她小声问。

“自然。”翡音点头,“你心之所想,遗憾之处,我可平一事。”

“我想要……”李幼怡喃喃自语,眼中渐渐失了神采,仿佛灵魂离了躯壳。

一道流光从她身体里飞出,注入书中。

翡音低头看着书页,有些讶异,最后那页空白处,一团墨色缓缓浮现,然而先于女鬼出现的,却是一只从墨团里跳出来的黑猫。

“原来你早结了善缘。”翡音触摸那一团绵软的墨团,被猫灵蹭了蹭指尖,她温柔地笑了笑,“知道了,我会实现她的愿望的,不过得先等等,我还有事要做。”

她合上书,柔情一收,眉间落下冰霜般的凌厉。

而被她合上的古书,却突然震颤起来,从她手中挣脱,飞向上空。

翡音凝神注视着它,无数的情绪与欲念从书中溢出,绕着书飞来飞去,渐渐织成拳头大小的粉色云团。

“那是……”

青璃愣住了,古井无波的心中升起一丝奇异的感觉。

结界之外,赤炎目眦欲裂。

“织心,你竟然要给他织心!”

他一直以为翡音是想给收集信仰给青璃修补神格,因此还暗中推了一把,想等信仰集满的时候来个黄雀在后。

没想到,没想到她竟然是想给他重塑凡心!

“翡音,你疯了吗,你这是弑神!”赤炎神色癫狂,见翡音铁了心要织心,慌忙朝青璃大吼,“你还不阻止她,她快要成功了!”

青璃望着翡音,翠绿的眼睛就像雪山下的一汪清水,水上倒映着翡音的影子,暖日融融,冰凉的泉水在阳光下一点点升温,渐渐有了属于人间的温度。

听到赤炎的声音,他回头,眸中暖色未褪:“为什么要阻止呢?”

“她要毁掉你的神格!”赤炎急到破音。

“那又如何,”青璃叹了一声,“她是为了我好,我知道。”

赤炎气到吐血,用力地砸着结界:“疯了,都疯了!”

半空中,一颗拳头大小的红色心脏静静飘浮着。

那是吸收了千年人间气的六界镜孕育出的镜心,复刻了镜内收录的故事中最极端的妄念,是最近似“人心”的替代品。

镜心落下,翡音眼中再无其他。

青璃主动上前,牵起了她的双手。

四目相对,翡音忽然笑了:“青璃,你为我坏了一颗心,我为你重塑一颗心,这凡心,你要不要?”

青璃低头,在她额上落下温柔一吻:“我要……”

他剖开胸膛,空洞的胸腔里静如死海,那颗心落到他面前,被他按进了自己的胸口。

刹那间,血花迸溅,经脉疯长,心室跳动,扑通一声,伴随着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他“活”了过来。

空气不再是空,他感受到了气体的流动,温度不再是无,他拥有了温暖的体温,眼里再也不是浓稠的山中雾障,他看到了世间万物,各有各的形状,各有各的色彩,而不是气运缠绕而成的一团乱线。

他失去了看透世界本质的双眼,却又多了一颗看透世界的心。

神格陨落,从此以后,他再也不受天道束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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