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暗笑眼底一沉：“谁说我心虚了，我只是没想到你闭眼前还要骂我一通，都过了五十年了，你都成老头了，还要握着以前的事儿不放，我真是服你了。”

“我现在是老头吗？”沈雁突然问。

穆暗笑看着沈雁年轻的面庞，愣了一下：“不是。”

“你知道为什么不是吗？”沈雁又问。

穆暗笑眼神似有瞟扫，随口说了句：“我怎么知道？”

“因为你，我的那段时期永远地成为了我的阴影，我死了，都还忘不掉自己最为悲惨时候的样子，因为你，我不敢与女人打交道，因为你，我成为了被别人嘲笑的对象，你以为你能有今天是因为那一瓶仙药吗？你错了，那并不是仙药，那是我的血。”

“什么？”穆暗笑惊住了。

“我本是上面的大神，因为仙职需要，我必须找一个神仙伴侣，于是下凡前，我去‘仙所’拿了装着我血液及仙龄的瓶子下凡，然后就遇见了你这个隐藏至深的骗子。”

听着沈雁的话，穆暗笑的思绪不由回到了五十年前，那段恩怨开始的时期。

那一年，穆暗笑只是一个凡人，一个受尽屈辱依旧相信自己能出人头地的凡人。一个每日只靠乞讨生活的凡人。

那日城墙脚下，只是小乞丐的穆暗笑与往常一样坐在原地，低眼盯着自己那烂碗中的碎银，心里满是烦恼之时，一个肥胖的男人带着几个小混混出现在了她的身前。

“穆暗笑，今天你赚了多少啊？”

穆暗笑与往常一样抬脸看向那肥男，嬉笑道：“大哥，你也知道现在的人越来越不愿施舍我们了，我这一天就这点儿收入，如果您要，您就拿去吧。”她小心指指烂碗中的碎银。

肥男困难地蹲下身，探头瞅着穆暗笑的脸，说：“本大爷一直对你这性别有所怀疑，你”他用着审视的目光从上到下扫视了一番穆暗笑，倒吸一口气问：“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啊？”○

“我肯定是男人了。”穆暗笑躬了躬身说。

“你是男人。”肥男用着匪夷的语气说。

穆暗笑不自然地看眼站在肥男身后的几个男子，又回视看向肥男道：“大哥，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吧，你这样问我，”她摸了下后脑勺：“我还真挺不好意思的。”

“前些天我在你们乞丐中发现了一名女子，你知道那女子的下场是什么吗？”肥男坏笑。

穆暗笑一脸尴尬：“我们这里还有女子，我怎么不知道啊？”

肥男根本不听穆暗笑的问话，继续道：“那女子的下场是被老子卖入了青楼，现在她给老子赚的钱，”他伸手捞起烂碗中的碎银，在手头抛了两下说：“比你这多多了。”

“是吗，可惜我不是女人啊。”穆暗笑干咧开嘴角，说。

“瞧你这一脸的细皮，要是个娘们就好了。”肥男说，将那碎银塞进自己怀中头也不回的命令了声：“拉老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