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的。
从来都没有。
“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豫欢勾起唇,绽放出一抹笑来,她几分狼狈地擦掉眼泪,“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那样的情况下,换谁都会恨吧。
可偏偏最该恨她的人,却轻而易举的原谅了她。
沈常西看到她纯挚的笑颜,心里蓦地抽疼,只好靠抽烟来缓解一二,抽了两口,他又烦躁地把烟碾进灭烟器,这才娓娓低声:“我看到了那封协议。”
豫欢猛地抬头,眼中依次闪过错愕,惊诧,无措,等等复杂的情绪。
“你什么时候看到的?”沉默了好久,久到车上的音乐换了好几种不同的旋律,她才轻轻开口。
比羽毛还轻的声音。
“三天前,你给我钥匙去公寓找疫苗本。”
豫欢点头,不觉得意外。在他说出协议两个字时,她就想到了到那天给他钥匙的事,是她太大意,竟然忘记了她已经把协议放回了公寓。
“你不该签。”沈常西别过头,捏住拳,克制着某些疯狂的情愫。
豫欢咬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嚅嗫了好一会儿,才软软的嗡到:“我、我没办法啊”
她当时太小了,什么都不懂,唯有一颗天不怕地不怕的真挚的心。
“我也想保护你。”她呼出一口气来。
觉得很轻松。终于把这事和他摊开来讲。是很轻松的。
沈常西以为自己用了三天时间已经平复好了所有激荡的情绪,可在听到她这句“我也想保护你”时,坚韧的防线还是塌得片瓦不存。
他忽然用力吻住她,几乎要把她吻进灵魂的最深处。
“豫欢,你听好。从此以后,你只管做你自己,自私也好,娇纵也好,任性也好,什么样都好,只要你开心。我只要你开心,其他的,什么都不用顾忌。”
绚烂的夕阳化作艳光,折进他漆沉的眼眸,像火种,投入荒原,燃起熊熊烈火。
豫欢觉得看到了最瑰丽的颜色。
比她调出的任何一种颜色还要让人怦然心动。
“从此以后,我来保护你。”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这是第二次见他如此认真。
第一次是她问他,喜不喜欢她。他也是这样认真看着她,说喜欢。
豫欢笑了起来,点头,“好啊。”
下一秒,她就被男人从副驾驶抱了出来,娇小的身躯依偎在他怀里,豫欢晃荡着小腿,笑着说:“你这是干嘛啊!放我下来来啦!”
滚烫的手贴着她的皮肤,有舒心的熨帖感。
她觉得好欢喜。
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让她欢喜了。就在她这样想的时候,她才发现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满。
沈常西抱着她朝别墅大门走去,门咔哒一声,轻巧弹开。开阖的瞬间,挟着无数馥郁的香气,海水一般朝两人涌来。
整栋房子里全是兰花。
蝴蝶兰,白洋兰,石斛兰,大花蕙兰,各种各样的兰花,无数的兰花。
豫欢被他放下地,感官已经迷失在斑斓的花海里。
“这是?”她错愕地看着沈常西。
沈常西黑眸深邃,“送你的。十八岁的我做不到,但现在都要补给你。”
他永远记得,女孩靠着露台的栏杆,对他说--
--若是有一天,我也能让这开满兰花就好了。
--兰花?
--嗯,怎么描述呢?你看过那部电影没?了不起的盖茨比,就是盖茨比送黛西的花房那样。
--你喜欢那样的?
--对啊,好喜欢!
--那我以后送你比电影里更好看的。
--真的吗?那我也送你什么吧!你喜欢什么呀?
--我什么都不喜欢。除了你。
你也什么都不用做,只是站在那,我就能满足,就能喜悦,就能感谢上天的恩赐。
这人间纷扰,我只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