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明说,可唯二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指的是吴邪生病的事,兴许是不在乎,说这话的时候也没有避讳秋晚月。
秋晚月眼里透露出些许意外,没想到吴邪瞒着周围所有人,却私下里告诉了张起灵。
吴邪闻言表情没多大变化,他低头笑了笑,轻声道:“还好。”
简单的回应后,他就头也不回朝王胖子走去。
说他自欺欺人也好,他只是不想多聊这个话题,这样总是在无时无刻提醒他,他好像……真的快死了。
——
在过去的半道上,秋晚月他们就碰到王胖子逮着个鬼哭狼嚎的人回来了。
吴邪把手电筒往那人脸上一晃。
“哎哟,大家快来看看,这是谁呀?哎哟,堂堂嘛这不是。”王胖子杵着着手里的棍子,不阴不阳地说道。
秋晚月听得好笑,这胖子真是焉坏,明明早就就听出来了,非得拿手电筒照着才假装认出来,让人白挨了一棍子。
金万堂脑袋上肿了个大包,讪讪笑了笑:“是我是我。”
吴邪一把勾住他的脖子,笑得十分亲切,一看就得了吴二白的真传。
“好久不见啊,这么大一个包啊,来,堂堂,我给你揉揉。”
说着吴邪就一巴掌捂住金万堂额头上鼓起来的大包,一点手劲儿没留,后者霎时间疼呼出声。
“哎哟喂哟”地叫了半天,等看金万堂是真受不住了,吴邪才慢悠悠地收回手。
秋晚月看得忍俊不禁,忽然意识到她对吴家小三爷或许也是有些滤镜的,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促狭的一面,活像一只摇着尾巴算计人的狐狸。
吴邪丝毫不知滤镜破碎,继续趁热打铁:“堂堂,说吧,来干嘛来了?”
金万堂眼珠子转了转,本想好了说辞,眼神一瞟,无意间落在某人身上时,未说出口的话一下堵在嗓子眼里了。
金万堂笑得灿烂极了,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谄媚道:“没想到秋老板也在啊。”
秋晚月之前手里有过一批货,底下人找金万堂做过鉴定,勉强也算是认识。
秋晚月微微挑眉:“嗯,堂堂就说说呗。”
这一声“堂堂”叫得金万堂汗毛都竖起来了,连忙摆手:“别别别,您千万别。我就是听说胖爷他们重启锣鼓另开张了,就想着来瞧瞧,没想到在这也能遇到秋老板,真是——”
后半段阿谀奉承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王胖子打断了:“别胡说八道啊,我们已经从良了。”
金万堂表情夸张,发出一阵怪声:“哎哟,您从良了?您摸摸自己心口想想,还有廉耻吗?”
王胖子眉头一竖:“嘿!我这暴脾气……”撸了撸袖子就要上。
吴邪一把拦下。
接下来两人一个人唱红脸,一个人唱白脸,勒令禁止金万堂打地下藏宝洞里东西的主意,后者就算是想不答应也不行。
这才被允许跟着一起再下去。
王胖子心里还记得这人装神弄鬼吓他们的事,路上就想好了怎么给金万堂下套。
等到了需要钻过洞口才能进墓室的地方,王胖子往洞口那儿一站,左腿跨过去,摆明了是要为难金万堂。
其他几人也没出声,乐得看热闹。
张起灵沉默环绕了一圈。
秋晚月余光始终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没别的意思,只是出于好奇。资料上说张起灵是道上顶厉害人物,功夫身手她亲自试过了,果然没让人失望。所以心里不免有些期待别的方面,她要好好看看,究竟有多厉害。
半晌后,张起灵在一面墙前站定,他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这两根手指奇长,看似随意地摸索了一下墙面,然后在某个地方停下了动作。
秋晚月眉梢微挑,这人找机关的速度,居然和她用听穴差不多了。
张起灵转头和吴邪对视,后者眨眼给王胖子暗示。
这是搞定可以收线的意思了。
秋晚月在旁边看的分明,唇角微微翘起,环臂等着看好戏。
这边,王胖子收到信号,装作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脚收了回来。
“行,你钻,记得欠我一人情啊!”
金万堂以为是王胖子好心大发,还笑得见牙不见眼,拱着手连声说“谢谢胖爷”。
殊不知在他奋力爬洞的时候,张起灵就轻松地一拳破开了墙壁,转动了机关。
王胖子衷心感叹:“小哥,以后我去哪儿都得把你别在裤腰带上。”
谁都没想到,向来沉默寡言的张起灵竟然点头说了一声“好”。
吴邪都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难以置信道:“好?”
王胖子愣了一瞬后,发出得意的笑声。
吴邪吐槽:“什么你就好啊!他裤腰带勒那么紧,你也不怕把你给勒死。”
王胖子反驳道:“人愿意你管的着嘛?”
吴邪不屑道:“谁愿意呀?”自顾走向了墓室。
秋晚月在一旁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斗嘴,忍不住弯了弯眉眼。
可以看得出他们真的是很好的朋友,有张起灵和胖子在,吴邪心情肉眼可见的放松了,连笑容都多了起来。
他们大大方方、坦坦荡荡地进了墓室,留下还在艰难爬着动的金万堂,好不容易出顾涌出半截身子,入眼就是几人潇洒的背影。
金万堂瞪大眼睛:“欸,你们!怎么一点道义都不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