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仅限于此。
弥舒身边的胡人仆从走上来,道:“公主,我们王子一直挂念您,若您也喜欢我们王子,你二人也不是不能在一起,是不是?”
姜吟玉当即摇头,若这话叫姜曜知晓了,恐怕又要引得一些误会了。
她不能再和弥舒再聊下去,正要借口离开,却见弥舒从袖中拿出一条蓝色宝石项链,递过来道:“这条项链,之前送给过公主,被公主丢在了北凉王庭,公主收下吧,也算留个纪念。”
于弥舒而言,若非呼林累的波折,如今姜吟玉已经是他的妻子,叫他看姜吟玉回到姜曜身边,如何能好受。
“不管怎样,在我心中,公主都是至高无上的明珠。”
弥舒蓝色的眸子里闪着光芒,柔和浅笑,拉过她的手。
姜吟玉不愿意收,婉言谢绝,侧过身要离开,余光却瞥见远处多出来一道人影。
一道颀长的身影,立在微风拂过树下,光影照亮他的容貌。他一身玄袍,看向二人,目光深沉不见底。
姜吟玉瞥见他,手腕一抖,那条项链便从手中掉落,坠入了尘土中。
弥舒蹲下身去捡,又递过来,“公主收下吧,算我一片心意……”
他见姜吟玉心不在焉,随她目光看去,看到一个男人。不是旁人,正是姜太子。
弥舒心虚,也不知自己和公主的举动,有没有被他看去,他在那里看了多久。
他也并非有意唐突公主,准备和姜曜解释。
姜吟玉已经将颈链塞回弥舒手里,朝姜曜走去,一只手挽住他的手臂,道:“我们走吧。”
姜曜低头看她的动作,唇角勾起浅笑,问:“你和他说什么了,这样害怕我听见,急着要让我走。”
姜吟玉看他深深的笑意,就预感不妙,道:“没有,就是随意寒暄了几句。”
她如实回答,可表现出来的事实显然并非如此,弥舒递给她的,是取自北凉王冠上镶嵌的宝石,制成的颈链。
那象征着什么,不言而喻。
姜吟玉挡在姜曜面前,道:“走吧,皇兄不是说还要去见镇国大将军吗?现在赶路回去,天还是亮的。”
这副紧张的模样,落入姜曜眼底,他一时不知,姜吟玉是一心护着弥舒,还是怕他对弥舒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和弥舒对话间,展颜露笑的颜,笑涡如同溪水荡漾,姜曜这些日子,可没在她脸上见过一回。
她对他不假言笑,对旁人倒是笑逐颜开得很。
弥舒步子朝姜曜走来,姜吟玉实在害怕这二人对上,依旧挡在姜曜面前,道:“走吧。”
弥舒却先一步开口:“殿下,是我主动寻公主说话,并非公主寻我。”
姜曜一只手伸出,扣住她的肩膀,含笑看向弥舒,道:“二王子和公主在谈什么,把镇国之宝都拿出来了,是又想求娶公主一回吗。”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的病,就是吸吸柔贞才能好。
第85章 心跳
太子并非好说话之人,实则手段狠辣,杀伐果决,弥舒从和他的交往中,深刻地体会到了这一点。
早在草原上,太子救起弥舒,告诉他说和公主的婚事已经作罢,问他可有异议。弥舒出于感激,也迫于威压,说了没有,便彻底丧失了这门亲事的主权。
弥舒看着姜曜揽住姜吟玉的肩膀,被刺得眼睛微疼,却也笑道:“公主对弥舒有救命之恩,弥舒感激在心,今日与公主交谈,将颈链送与公主,也是为了聊表心意。”
他又迈开一步,靠近姜曜,面色温和道:“殿下并非心胸狭隘之人,相信不会怪罪。”
姜曜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怎么会怪罪?二王子将北凉的镇国之宝送上,自然没有不收的道理。不过二王子的心思,你我心知肚明,藏着也没什么意思,不是吗?”
弥舒神色微微凝住,他有意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却不想被姜曜如此直言不讳地指出。
聪明人之间交谈,从不需要拐弯抹角。
或许从前他还觉得姜曜气质温润,可如今他周身的气场冷漠凛然,若冰霜散开,但凡靠近者,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做出一点错事触怒了他。
他越来越像一个冷漠无情的帝王。
怕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成为天下至尊。
弥舒心知没必要因为此事和他对上,在姜曜面前作礼,“其实在草原上,弥舒就问过公主可有喜欢之人,当时公主……”
他看姜吟玉听到这话后面色微绷,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说下去,他顿了顿道:“在路上时,我时常看到公主一人,悄悄将殿下送给她的耳珰,取下来望着出神,公主一直挂念殿下,只是苦于外面的流言,不敢向殿下表露心意罢了。”
微风乍起,融融春风吹起衣袍。太子轻笑,声音柔和:“是吗。”
气氛低落了下去。
话到这里,弥舒也找不出话再说下去,只道:“若是日后有机会,殿下可以带公主时常来西北草原。”
姜曜颔首:“二王子想要见公主,每年来长安觐见,带上岁贡即可。”
弥舒脸上笑容僵硬,嗯了一声。
太子说完,带着姜吟玉离开。弥舒瞧着二人离去的背影,高大的身影立在树下,嘴角笑容渐渐落下。
姜曜和姜吟玉回到马前,风拂过草场,草叶如水波流动。
从回来后,姜曜就没主动和姜吟玉说一句话,姜吟玉还没迟钝到那种地步,发现不出他的不对劲。
他并非情绪外露之人,但若是露出了不对劲的情绪,便是有意要让她看出来。
姜吟玉轻声问:“你生气了吗?”
姜曜轻笑,倒也不至于为她和弥舒说几句话就生气。
他道:“你和旁人相处时的样子,比与我相处时自在许多。”
“上马吧。”姜曜没再说什么,踩着马蹬,翻身上马,朝姜吟玉伸出手。
姜吟玉一身雪青色的裙裾,在春光里荡开层层褶皱。
她仰起头,脸颊碎发微扬,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凝望他许久,终是未说什么,素手搭上指尖,被他顺势拉上马,坐在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