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小昱如愿以偿地踏上了前往龟背屿的货船。
这船是东海卫戍军的, 不收船票,但也不轻易接受外人上岛,主要的作用是给岛上的驻军运输给养。
他的小伙伴陈颖达也和他一起。
陈颖达今年终于成功通过了墨宗大学院医堂的考试, 被去年新设立的药物科录取, 如今是一名等待入学的新生员。
陈颖达考上大学院,陈家全家都欣喜若狂。
陈家是武将世家, 子孙普遍体能出色, 但说起学习就比较艰难, 最拔尖的不外乎像陈平这样的,念的也是军伍学堂。
陈颖达还是陈家第一个靠上墨宗大学院的, 录取大榜发布之后, 陈氏老家当即在村中开了三天的流水席,全族都乐得不要不要的。
谁能想到的, 陈安和陈平的字家那个蔫吧吧的小三子竟然真的出息了还上了墨宗大学院
难怪这娃在老家干啥啥不行,原来人家是文曲星点化的, 就不该走打打杀杀的路子
说到陈颖达的高中,陈家的亲戚普遍觉得神奇。
陈安和家的小三子以前是个什么样, 老家人都知道, 比不了他两个哥哥一成的本事,为人又丧气没精神,见天守着个药锅烧火。
男子汉,不说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吧,哪有光干烧火这活计的,这还不如去当个庖厨,好歹还能颠个大勺。
后来听说这小子离家出走了,陈家老爷子还有点欣慰,觉得这个孙子还算是有些血性, 知道自力更生。
结果再一问,得知人也没走多远,就在阳坡镇上给人做帮工,人家还是看在他爹的面上管吃管住。
可把陈老爷子气坏了,见天的念叨儿子儿媳娇惯孩子,陈颖达半点不像陈家人。
现在他也依旧念叨陈颖达不像陈家人,但却不像之前一样真生气。
“的确不像我们家的崽子哩,毕竟是给人家文曲星点化过的,就是不一样”
“收他做工的是青州冉家的七郎君啊,就是那个墨宗大学院的头名,咱们东海的状元郎跟在状元郎身边那能一样吗咱们陈家都是兵汉的材料,一进学堂脑子就发懵。但小三子他天天都能沾染状元郎的文气,再被点化两句,中榜可不就容易多了”
结果这话越传越邪乎,现在已经有不少动心的家长准备带着娃娃来东海求点化了。
“哈”
冉昱干笑一声。
“你能考中是你自己努力学习的结果,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陈颖达一脸正色。
“要不是你带着我进了郎师兄的试验间门,我也不知道自己适合和喜欢什么。没有你帮我指点复习,别说考墨宗大学院了,我想都不敢想。”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忽然好奇地道。
“阿昱你的嗓子怎么了可是这两日受了风寒我听着怎么沙哑了。”
冉小昱被他问得耳朵发烧。
他每天都守这个大火炉,热都要热死了,怎么可能得风寒。
还不是为了涡流发电机他以身饲虎,在三哥的自制力上反复横跳,结果一不小心玩脱了,被从里到外啃了个干干净净。
崔郡尉不愧是雍西军校最出色的令长,体能出色下手稳准,围剿猎物还格外有耐心。相比之下冉小昱就惨了。他想故技重施在这次全无作用,哭唧唧的求饶求得嗓子都哑了,依旧被困着不让动。
他这才知道,以前之所以能在哥哥头上作威作福,全是因为哥哥宠着纵着他,可不是他冉小昱真能上天入地,收放自如。
哥哥现在不想惯着小混蛋了,所以小混蛋的撒娇耍赖都没用,踩线撩拨的坏孩子要被好好教育,回炉重造,以后争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冉小昱这次被洗的很彻底,自己在心里暗暗赌咒发誓,再也不跟三哥极限拉扯。
他看出来了,三哥其实对他这些小手段还满受用的,根本就是乐在其中,放任他在作死线上疯魔乱舞。
等三哥感觉玩的差不多,接下来就一波平推,这些小伎俩就都成了阿昱做坏事的罪状。
呸,太亏了
冉小昱又啐了一口那个自作聪明的自己。
可这种事,如何能跟别人讲
“唔,最近铁马赛的事情多,的确是有些上火。”
他只得含混地道。
陈颖达是冉小昱的铁粉,竟然还真信了他的狗话,马上点头。
“可不是铁马赛最近实在是太火了好像下一站是西北吧听说为了争夺铁马赛的举办地,程郡守和叶吉阿郡守都打起来了”
他这个消息源自然是亲爹陈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