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这边放出一批粮食分给了两个粮商,卢家见状便也开始卖出一批粮食,尚明远紧随其后,周刺史趁机出手抑制,因青黄不接而飙升的苏州粮价便又回落,虽不会降太多,好在平稳了下来。
百姓们看粮价又回落,这才安心,该买粮的买粮,该节衣缩食的节衣缩食。
反正每年的粮价都起伏不定,但只要不遇上大灾,基本上不会太离谱,苏州百姓对此还是很有自信心的。
而也正是这种自信心让他们不会在粮价一回落时便大肆抢购,谁知道下次它还会不会降,反正再高也不会高得太离谱。
放出了一批粮食,林玉滨今春最重要的一个任务便算是完成了,她将主要精力放在了竹纸上,以及林氏书局的书上。
近来从西蜀过来了不少的书商,他们是跟着西蜀的书生一起来的,前者冲着林家的竹纸,后者则是冲着阅书楼。
但到了这里后,书商们还想把阅书楼里的书带走。
当然,他们带不走,要么抄书,要么只能跟翰墨斋买。
他们留在这里一天便要多花一天的钱,而且他们还雇不到人抄书,因为所有人都只愿意为自己和阅书楼抄,他们亲身上阵得抄多久才能把自己想要的书带走?
所以只能跟翰墨斋买。
好在林氏书局在经过几个月的努力后总算是让翰墨斋有书能卖了,印了不少觉得会受欢迎的书。
西蜀来的书商很是大方的下了好几个订单,林玉滨突然发现卖书赚的钱不比竹纸少啊,即使他们的定价已经少很多了。
现在林氏书局因为正无偿为阅书楼印书,可是亏损状态呢,一直赚不到钱,柳管事和书局里的匠人心中也很是焦虑的。
所以林玉滨对这笔生意很看重,而且以此为契机,开始放出风声,期望引来大梁其他书商,要是能引来其他国家的书商那就更好了。
那些书商因为来一次大梁不容易,所以每个订单都下得很大。
而对拥有丰富雕版和活字已开始熟练应有的林氏书局来说,不怕订单的量大,就怕量少啊。
林家在不断的花钱,但也在源源不断的赚钱,外面的人即使不知具体详情,看那纸坊,织坊和绣房的红火却也猜出林家赚的必定不少,有羡慕的,自然也有嫉妒眼红的。
赵胜便很眼红,不过他在收到一笔巨款后心情好了些,他将钱分出好几份,一份给赵捷送去,给他养兵;一份送回江都养家,其他几份则分到几个管事手中,让他们南货北卖,其中以绸缎为主。
一个管事拿了钱便有些为难,低声道:“二爷,去年我们不少供应商都被林家截了,今年的价钱可能没有往年那么好。”
不仅供应商被截,他们的买家也被拉走了许多,去年跟林氏斗的那一场中他们损失惨重,过年时关了好几家店铺。
二爷再想要往年的收益显然是不可能的,他们都知道赵胜的为人,此时若不说清楚,等到算收益时他们交不上足够的钱,只怕要被问罪。
其他管事也纷纷面露难色,表达了自己的难处。
赵胜才好起来的心情又坏了,他勉强压下气道:“我知道,所以这次尽力而为,到入秋前我希望能看到收益,哪怕比不上往年,但也不许太低。”
其他管事面面相觑,低声问,“您看这多少收益合适?”
“这收益是我说的算吗?”赵胜发火道,“我说有多少就能有多少?”
那怎么可能,做生意哪有稳赚不赔的,可他们这不是怕被问罪好有个心理准备吗?
这两年赵胜脾气越来越大,管事们也不敢去撸他的老虎须,皆呐呐不敢言。
赵胜便冷哼一声,也不说多少合适,挥手让他们下去,等人走了才叫来心腹曲勇道:“姑爷那里怎么样了?”
曲勇默了默道:“送了厚礼去,不过姑爷面色不太好,只怕还气着呢。”
赵胜便嗤了一声,嘟囔道:“这气可真够久的。”
他想了想道:“这次他应该也收到钱了,趁热打铁,告诉他,我们有一笔大生意要与他做。”
曲勇便小声问,“姑老爷还会合作吗?”
“放心,他们尚家的窟窿不比我们赵家的小多少,我急着用钱,他怎么可能不急?”赵胜自信的道:“他现在不是才收到钱吗,你再去说些软话,他肯定愿意。”
赵胜叮嘱道:“此事不急,大哥说拖一拖那边,所以你亲自去京城盯着,不必急着回来。”
曲勇听说大爷也知道这事,这才安心的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