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便石仲魁确实怠慢了这些人,却没人觉得他是故意的。
而是想着他这是在避嫌,不得不如此做。
等到了第四天,再找上门的人,除非当朝一品,否则就是驸马爷亲自来,早就没他们的份了。
更别说那些五品以下的官员了。
不过,石仲魁还是留了超过4千亩的地,让人去分给御史和六科给事中。
而且如何分配,全由御史台自己决定。
这种转移矛盾的手段算不上高明,甚至很直白,却很有用。
到了第五天,三千水田已经开垦完毕,工部的官吏欢喜的上门查验。
本来这几个五品、六品官还想拿捏几番,可刚说这不好,那不好,就被等的不耐烦的几个王府管家给打断了不说。
还差点被人指着鼻子骂他们不识抬举。
经过5天时间,那口泉眼的出水量不仅丝毫没减少的迹象,大量流水也已经把三千亩开垦出来的水田全部浸湿了。
看情形,让屯田兵抢种一波稻子,加上今年入冬降霜的时间晚个十天半个月的话,说不定都能收一季稻子了。
有了这心思,但凡分配到农田的家族,看石仲魁时,眼睛里都带着金钱的味道。
宛平多泉水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既然传闻这六元公精通周易八卦,说不动还能再找到一处、几处泉眼。
到时候即便无法开出新农田,仅仅只是把水引到此处的三万亩土地,也能把所有土地变成水田,价值立马就高了好几倍。
有人找到石仲魁试探了几句,可得到的回复却是‘没时间’。
一句还要管着疏通河道的差事,就让这些人明白,‘没时间不等于不愿意’。
但想让他心甘情愿的为大家寻找泉眼,得有好处才行。
助人升官对权贵、重臣来说,反而是最容易,付出成本最小的筹码。
在石仲魁正式交接完开荒的差事,带着薛金平的三千屯田兵回宛平城外的大营,准备让兵丁修整三天,自己也好去京畿河道上实地考察一番时。
朝堂上已经有人行文吏部,为石仲魁请功了。
甚至在朝堂上,都有御史因为拿了石仲魁的好处,而站出来帮他说话。
皇帝知道是因为什么,心里愿意,却还是有些不满。
毕竟这升官的权利被内阁和吏部控制着,是个皇帝都会不爽。
更别说真正的大权,还掌握在了太上皇手里。
好在这次不管是太上皇一系的朝臣,还是皇帝这边的人,或者那些持中立态度的大臣,对这事都没什么意见。
开荒虽然不是扩土,但增加农田数量,在哪个朝代都是士大夫阶层最喜欢,也没什么理由找麻烦的功劳。
不过有御史说开荒的功劳足以连升三级,但坏就坏在明面上报上去的只有三千亩。
虽然大家此时基本上都知道,真实数量是三万亩,更猜到石仲魁可能是在刻意压低自己的功劳。
目的或许是只想暂时待在翰林院。
毕竟不把翰林院的升官之路走一遍,今后对石仲魁入阁的路,会难很多。
甚至仅仅只是从翰林院修撰升为正六品的侍读、侍讲,都比此时就调任六部要强多了。
所以从六品升正六品没人反对,可实际授予什么官职,就有的争了。
六部除了礼部外,大家都知道石仲魁肯定不会此时去自家衙门当个五品、六品的官,所以没人争。
都察院倒是想把石仲魁拉进自己的地盘,今后就不用怕没农田分,但十三道言官最高也就正七品,权利大却官小。
再高一级的殿中侍御史则是从五品,而且殿中侍御史虽然不会真的天天待在皇帝身边。
但要是这人换成石仲魁,皇帝百分百会拿他当近臣对待。
更别说石仲魁本来就有了御书房行走的差事。
不管是皇帝一系的,还是太上皇一系的,没几个人愿意石仲魁天天跟着皇帝。
文官们明面上厌恶得到皇帝喜欢的大臣,但实际上人人都明白,圣宠远比实干更重要。
最后议来议去,果然还是升石仲魁为翰林院侍讲。
翰林院侍读、侍讲虽然都是正六品,但仅仅是这半级,就是无数庶吉士和进士们一辈子都越不过去的坎。
上面侍讲学士两人、从五品,再往上就是正五品的翰林学士了。
可以说,石仲魁越过这一级后,进入内阁的概率比之前至少大了10倍。
低调几年,把上面的几个上官熬死、或者在熬到有人升官,离开翰林院进入六部当侍郎,就能顺利接任侍讲学士。
到了这阶段,他也有机会直接被任命为六部侍郎,或者都察院从四品的右佥都御史。
都察院的左右都御史没能抢到人,最后一商量,干脆把去年就应该升官的于洪高从大兴拉进都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