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意…云…”

段江年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面前人的名字。

温意云冷漠回他：“你怎么不问我为何要把你带回明满宫？”

是啊，为什么？

段江年思考，他长相不好，又背负骂名，这么糟糕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有人想要跟他一起生活呢？

难道是因为恨，可是他不知道恨意从哪来？

如今他已经被困此地，活着已经是不太可能的事，既然要死，也要明明白白的死。

“我与明满宫无冤无仇，与你更是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温意云说：“我与你的确无冤无仇，只怪你那师父选中你做器皿。”

他松下力道，段江年满眼血色，在那不可置信的眼神里温意云继续说道。

“当年我明满宫惨遭屠杀，外界相传是因为我母亲来自南疆，而南疆与大宁一向水火不相往来，无人得知有南疆国的存在，众人得知我母亲的存在便一众排外，以除患为由来侵犯我明满宫。”

温意云握紧的拳头颤抖，极力稳住心中的愤恨，可是每当想起屠杀的嘴角，他就恨不得杀了所有大宁人。

“口头挂着大义凛然，可背地里却是私藏祸心，我母亲乃是南疆圣女，她带着南疆秘法跟随我父亲来到大宁，就是因为此法泄露被人觊觎，他们认为有起死回生之术，才惹来这场杀戮。”

“可是…”温意云说着，冷冽的目光锁定了段江年，掐住后者的下颌逼迫段江年直视他。

他继续说：“可是那本南疆秘法却早就被你师父盗窃，在我明满宫被犯之际，他却安然无恙地修炼成了玄寒之气，还把秘法传给了你。”

段江年艰难地摇摇头，他不相信。

“不，我师父做事坦荡，绝不会偷你们的南疆秘法。”

温意云冷呵一声：“只有你这么愚钝才会坚信段江涯的为人，若未偷盗南疆秘法，他为何突然闭关十年，又为何会遭秦狩盛的杀害，不管是秦狩盛也好，楚子墨也罢，他们想要的不过就是玄寒之气而已。而我的母亲就因为你们的纷争被迫长眠于寒冰洞。”

段江年终于懂了，原来，秦狩盛一直让他交出来的就是南疆秘法，所有人的靠近也就是为了这所谓的玄寒之气。

“所以你也是为了我体内的玄寒之气。”

段江年说得肯定，其实他已经什么都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温意云为了卸下他防备的阴谋，什么温情体贴，又或者软声细语全是一场假象。

“段江年，我要拿的原本就是属于我明满宫的东西，而你必须归还玄寒之气。”

“那你会放了我吗？”

段江年问他，对方却迟疑了。

他应该会直接杀了我吧，这样想着，段江年却大笑起来，突然豁然开朗，他本就不是个心善之人，像他这样的恶人就应该在万人憎恨中凄惨死去。

他差点就被一番温存而蒙蔽双眼。

于是段江年句句清晰地说：“温意云，我永远都不会把玄寒之气交给你。”

虽然不知道南疆秘法为什么会出现师父的身上，可绝对不是师父偷盗而来，如今温意云已经给自己扣上盗窃的罪名，若是主动交出就视为认罪，他绝对不可能交出师父留给他的东西。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

浅色的眸子审视苍白的男人。

“好啊…求之不得。”

…

僵持之际，温意云突然一笑。

“我会让你活着，活着看清这个世界虚伪的一面，段江年，甜言蜜语的日子该结束了。”

外头的风吹得冷冽，段江年已是却感觉不到任何的温度，没有比他身体更加寒冷的东西，死，也变得如此的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