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童歌的话语，我知道自己是真的错了。

“我知道生下孩子是个错误。但是……这个错误没法挽救。司庭花，不会放过我的。”我说。

“你和司庭花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她为什么不放你？”童歌反问。

“她想要万顺……非常想要。如果让她退出，或者说如果我想要离开她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万顺给司庭花。否则，她不会死心，也不会绕过我。”我说。

“有这么恐怖吗？我觉得司庭花不至于那么过分吧？她现在应该很有钱了吧？我实在是想不通她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童歌说着，眉头都皱起来了。

“别说你想不通，我跟她接触这么长时间，也是感觉她越来越难以捉摸。之前的时候，我也想跟她好好谈谈，但是，根本不可能。她的目的性非常强，就是想要万顺，而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我说。

“这么执着吗？”童歌说着，当即也皱起了眉头。

我们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良久之后，童歌忽然一句：“现在看看，你这个董事长干得真糟心。我见人家那些董事长也没你这么多的麻烦事儿啊……”

“虽然我现在是个董事长，但是，不管是费晓还是司庭花，都呢个让我瞬间一无所有。”我说。

“我知道……”童歌也是不胜酒力，这一杯白酒喝下去之后，脸都有些红了，“但是，不管怎么说，你不要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归根结底就是两个女人的事儿，你要真觉得没法解决司庭花那边的事情，就想想怎么跟费晓解释吧。反正，你这么拖着的话，绝对会死得很难看。干杯。”

话毕，我拿起那小半杯白酒，直接干进肚子里。

“不说这些了……”我拿起酒，给童歌倒着酒说：“家里现在怎么样？都挺好的吧？”

“肯定好啊……我爸跟你妈以前上学的时候就认识，还一起在民兵连里待过。两人还是有很多共同语言的。当然，他俩的结合，很多人也会说闲话。不过，也正是因为那些闲话，我爹才肯从村里搬出来住城里的。咱姐、咱姐夫的现在猪肉店开得也很好。都挺好的。”

“你妹儿呢？”我问。

“娟儿……我不管了。”她有些低落地说：“前段时间跟黄兴吵了一架，把黄兴甩了，还想找人打他。结果，这会儿两人又好成了一个蛋。我自己混成这样，就不想再去管他们的爱情了。都是命吧？你挡也挡不住，索性成全了他们就是。说不定，错的是我。”

“嗯……娟儿又不是个孩子，你管那么多也没什么意义。”我说着，端起酒杯说：“谢谢你……今晚跟你喝了这顿酒之后，感觉心里舒服多了。那么多的心事，除了你，也找不到第二个人倾诉。”

“呵……”她端起酒杯，很是温婉地说：“……我更希望你能跟别人倾诉与我的故事，可是，我知道自己不配。”

我听后，心里一痛。

她却举起酒杯，轻轻一口尝了下去，放下酒杯，苦笑说：“我也是经历过才知道自己的傻。所有的坚强，都是傻傻地坚强。妥协了……不那么要强，也不想那么累了。做个小女人，挺好的。”

“你现在的感觉确实挺好的。”我说。

“那让你爱现在这个我，你敢爱吗？”童歌撑着下巴问。

“不是敢不敢的问题……”我看着她那长长的发丝，和那红扑扑的俏脸，摇了摇头说：“不是你不配，是我不配。我现在，成了我自己当初最讨厌的那种人。”

“你现在应该是迷途知返了。要知道，我可是看着你一路走过来的……”童歌微笑着说：“……你最开始的时候，特别傻，跟个青春期的大男孩似的。后来，可能是跟司庭花混在一起的原因吧？你表现得有些成熟了……再后来，当你做了南城大区老总的时候，还是挺有魅力的……但是，再后来的你就不让我喜欢了。”

“怎么说？”

“再后来的你，变得很自私、很自我……像是，像是一个太监突然当了皇上，想要展现自己的权威，却又欠缺能力，不够男人。做起事来特别自我，让人讨厌。好在，现在的你又变回来了。”她笑着转头看我。

“我是变回那个太监了吗？”我苦笑说。

“不是……那是比喻。现在的你，没那么自私讨人厌了。”童歌说：“很难解释那种感觉，但是，现在的你，是我喜欢的真实。”

“我是有自知之明了。我也想狠，但是，仇报了之后，就狠不起来了。那种狠，不过是我自己给我自己模拟出的一种假象。”我说。

“但是，不得不说，现在的你比以前成熟了……”她说着，站起身：“走了，不喝了。醉了。”

——

我们两人都是打车来的。

便一同在路上溜达着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