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就再喝红的嘛！”司庭花说。

那模样很明显，就是想要灌醉费晓，看看她说不说实话。

“来吧！”费晓高兴地坐下说。

——

开始的时候，我们都还正常。

正常地规避着危险，慢慢地拖着彼此的时间。

司庭花染了酒之后，整个人就变得话多。

费晓染酒之后，脸色会通红，明显不胜酒力。

可是，就像是跟司庭花杠上了似的，就是不服输。

两杯白酒之后，我虽然没什么事，但是，费晓已经有些迷糊了。

看到她迷糊，我就放心了。

司庭花却来劲儿了似的，盯着费晓问：“晓晓，你是不是特别恨我？你说实话……”

“我不恨你啊。但是，我承认我对我爸失望过。”费晓说着，嘴边勾起一抹淡忘了似的笑，继续道：“不过，我现在长大了，看开了。我觉得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他选择那样的生活，我也不能说什么。”

“就没讨厌我吗？”

“为什么要讨厌你，你……那么可怜。”费晓低下头，轻轻扣动着桌上的螃蟹壳，眼神有些迷离地说：“我听我爸聊起过你，我都知道的。”

司庭花撑着下巴，看着费晓，双目中竟还有泪光在闪烁，慢慢转头看着我说：“倒酒啊……还没结束呢。”

我拿起酒来给她倒了半杯，转头看向费晓时，想要阻止她喝，可是她却主动将杯子往我这边推了推，示意倒酒。

给她也倒了半杯之后，我直接将剩下的酒倒进了自己杯中。

司庭花见我放下酒瓶后，轻轻端起酒杯冲着我说：“来，干一杯！”

我跟她碰了碰杯后，转身又跟费晓碰了一下后，喝了一大口。

司庭花放下酒杯后，撑着下巴看着我说：“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家里特别有钱。”

“是吗？”我微微皱眉。她从来没有给我讲过她的小时候。

“我是十九岁跟你爸在一起的。”司庭花转头看着费晓说：“那时候，你还没有出国呢。”

“嗯……”费晓低下头，轻轻应声。

“那年你妈死了，我爸妈也死了。”司庭花说。

“……”费晓似是不想提及自己的母亲，没有应声。

司庭花笑着转过头来看着我说：

“我家那时候特有钱，然后，我爸妈那年意外死亡之后，公司就被别人抢走了。我那时候什么事儿都不懂，还被我爸商业上的伙伴坑了一把。欠了一屁股债。日子一苦，我就受不了了。我受不了同学们看我的眼神从羡慕到可怜，我受不了我生活质量从天堂降到地狱，我受不了那种贫穷……所以，我勾引了他爸。他爸是我的债主之一。然后，我就重回了富裕的生活。”

费晓听着那些话，毫无表情，低着头轻轻扣着螃蟹壳。

“我这么讲是不是特没劲？呵……”她苦笑了一声。

“喝酒吧。”我端起酒杯说：“早喝早醉早醒酒。”

“哈哈！”司庭花将酒杯高高举起之后，尝了一大口。

费晓却没有举酒杯，扣动着螃蟹壳，听到司庭花放下酒杯的时候，她突然停止了手上动作，看着自己的酒杯，说：“没有感情的结合，是不对的。你跟我爸年龄差那么多，你也没有孩子。你是个正常的女人，你也会想要自己的孩子，也会想要一个独属于自己的爱人吧？”

“我承认……”司庭花撑着下巴，很是坦然地看着费晓说。

费晓收回手去，慢慢抬起头看着她，眼神有些迷离，那迷离却又透着强忍着的清醒，轻启薄唇，问：“找到了吗？”

“找到了……”司庭花笑着说。

“既然找到了，为什么……”她说着，看了我一眼，又转回头去看着司庭花，问：“为什么还要找韩飞呢？”

司庭花听后，笑着底下了头，而后，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脸上的笑就消失了。

跟费晓四目相对时，撑着下巴很是认真地问：“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韩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