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颖踩着咯吱作响的雪块,指着面前的土坡道:“翻过这个,再爬一段,咱们不就到了嘛。”
还未等秦武答话,忽听得一阵响动,那土坡竟是一阵地动山摇,一阵悲怆的声音从地下传来。
“十年啊,十年了,终于有人来了吗!”
那土坡发出一阵阵的轰然巨响,一片片土灰石块从它上面剥落,露出了斑驳、染上了土黄的黑色长毛。
它痛苦地嘶吼着,秦武炎颖脚边的一个大石块嘎嘣作响地抬了起来,露出了扭曲的面容,硕大的鼻孔,参差的獠牙。
它直起了身,用力地抖动着,渐渐的它的原貌显现了出来。
赫然是一只硕大无朋的黑毛猩猩!
与它的面容物种相比,更加骇人的是它的处境,它半截身子埋入土中。
细细看来,土壤与上半身的交接处隐隐有一圈扣一圈的术式,发出淡淡的土黄色光辉,每当那猩猩大幅挪动时,那光辉便总是加强一分,而猩猩的两个小臂在胸口重叠,交叉处被一柄长剑贯穿,那左手搭在右侧肩上,右手搭在左侧肩上,双手掌心分别被一柄长剑贯穿,与后侧的肩胛骨一同串了起来,三柄长剑都镌刻着繁杂的术式,散发着盈盈蓝光。
猩猩背后是一块七彩溢光的石壁,在火把的照耀下折射出奇特的光芒,它散发出的光芒隐隐与三柄长剑上的术式以及猩猩身下的术式相连,五位一体,以肉眼可见的态势牢牢禁锢着那黑毛猩猩。
“十年了,终于有人来了!”黑猩猩悲怆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秦武皱着眉头,小声说道:“还好神山生的结实,这要是别的雪山,雪崩都够人死几回了。”
“小友,你们,你们是什么人?”那猩猩冷静下来后的声音出乎意料的苍老而慈祥。
秦武的眉头仍然皱着,回道:“我们是山脚下的居民,偶然上山,没想到惊扰到你了,我们这就上山顶,看看就走。”
“等等,你是天赐族,你可知道我是何人?”
“啊,这,你怎么是人,你明明是一只猩猩啊。”
那猩猩的面皮以可观的速度涨红了,它略带怒火地嘶吼道:“我是这山上的山神,是我平日赐予你们试炼与奖励,你们怎么能这么看我!”
秦武忙拱拱手,“原来是山神大人,失敬失敬,可是山神大人,您怎么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了?”
那猩猩拂了拂身上的尘土,摇头说道:“小子你有所不知,我虽然在这神山中无所不能,但是毕竟天外有天,十年前,一个我生平未曾见过的强敌上了我这神山,他夺走了我天地造化的神力,又布下了这术式,让我囿于这石壁中永生不能动弹。”
它望着将要落下的夕阳,落寞的眼神似乎也要同夕阳一并沉没,“我被这石壁中镌刻的术法压制动弹不得,只能等有缘人解救我了。”
它突然朗声大笑,“还好是你们啊,天赐族的族人们,解救我吧,我那些年给予过你们,你们难道会这样看着你们的山神在这危难之中吗?”
“山神大人,这倒好说,您看这位。”秦武把炎颖拉了过来,“她精通解术,一定片刻之内就把您这乱七八糟的解开。”
炎颖倒是皱起了眉头,说道:“先前那些小东西倒是好说,但是这个也太复杂了。”她抬起手在地上的术式上比划着,“难,真难。”
那山神眼中却是精光一现,它举起粗糙的指头点着炎颖,“这小姑娘,悟性不错!你确实有这方面的天赋,我脱困指日可待啊!”
炎颖歪头问道:“天赋?”
“我且考考你们,你们知道,术式的本质是什么?”
炎颖一脸懵逼,秦武倒是侃侃而谈,“术式的本质是引导,用术式术诀为导体,以先天术力与自然术力共振为引,来引导自然中存在的对应属性的术力,让不同属性的术力形成术法,来发挥其原有的作用。”
转头看看一脸不解的炎颖,他简洁地说:“术力就是大自然中一块块奔跑的肉,术式就是烤肉的木头,先天术力和术力的共振就是火石。”
晶莹而熟悉的口水丝,看来她懂了。
那猩猩略微惊讶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们俩倒有意思,一个是一无所知的实干派,一个是理论知识丰富的空想家。”
秦武冷哼一声,显然是戳到了什么痛处。
“小友莫怪,你说的是对,不同的人发动术法也不尽相同,有绘画,有雕刻,念动咒语,高级术者,甚至可以用细微的气息发动术法。”
“发动术法是很讲究的,越复杂精妙,也就越能最大限度的引发术力,可以说术师们不需要什么筋力,就可以凭借自然界中的术力达到只有一身蛮力的家伙们一生也无法企及的境界。”
秦武的脸色越来越黑,几乎能滴下水来,那猩猩倒是话锋一转,不紧不慢说道:“但是小友,看你这反应,似乎是不知道解术的玄机。”
“我可以肯定,就算没有术法天赋,只要手眼跟得上,解术并不是很难的事情,而与术师的对决,解得了对方的术,对方不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秦武眼底一丝欣喜闪现,却嘴上倔道:“你莫不是在拿我寻开心,如果是这样,我哥早就把这些教给我了。”
“听起来,你的兄弟似乎颇有造诣,”那猩猩摇头道,“可能也正因此,他平时倒也根本用不到这些东西,所以他才对此一无所知。”
“而我,恰恰可以教给你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