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自心猿意马,并排着坐着,一时沉默无言。
叶玉棠伸手,将酒坛子递过去。
稍作斟酌,待他喝了几口,才出声道,“长孙茂……”
视线相接,他安静等。
她忍着笑,商量着问,“能不能等我缓两天……”
长孙茂有些不解。
她解释道,“今天折腾得厉害。”
长孙茂顺着她视线往下一瞥。
像是忽然觉得烈酒辛辣,猛地呛咳起来。
她半蹲在檐上,扶着窗沿,轻拍他背脊,笑道,“毕竟八年的女儿红。慢点喝。”
他更觉口干舌燥,右手往后寻,将她手攥着。
又听她接着说,“你若忍不了,我也可以,呃,像今天那样……”
长孙茂原本没觉得什么,给她这一言一语,讲得快窒息了。
原本掌着她的手忽地收紧。
叶玉棠整个从窗户那头挪他怀里去,在臂弯里头箍紧了,不得动弹。
她笑起来,说,“那你说如何,都听你的。”
渐渐听见他深吸了口气,仿佛是借着酒劲说,“……也别缓太久。”
叶玉棠大笑起来,答应说,“好。”
幸而过后她再没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两人依偎在窗上,看绝壁山崖对面,夜鸦结伴从枯梢上飞过。
从前,也有时,他坐在这窗户跟前,只觉得外头一脉凋零,死气沉沉,浑然一处活死人墓。
今日坐在这,却觉得有种登临驾鹤而去的,摧枯拉朽的仙气,也算好景。
果真,“看山怨山,种花怨花”的心绪都烟消云散。
他今日开心,是真的开心。满足充盈在外,是什么都比不过的满足。仿佛回到少室山,她在檐上冥神,他在一旁看书,这八年仿佛什么都不曾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