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沙棘偏过头看向立在座椅扶手上的傀儡木鸟,用着满是嘲讽的腔调说道:
“呵,你们这些墙头草,信不过我却信得过鬼差和神无,真当这两人的好处这么好拿么,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财狼,挂张笑脸还能变成吃草的兔子不成?滚吧,别打扰我做实验。”
得到答复的傀儡鸟,沉默了好一会,最终也没能将话题继续。
只能扑扇着翅膀离开。
而注视它离去的沙棘,面上阴云,在此刻尽数转化为冷漠。
“低劣的激将法……”
回过头,目光透过窗户,穿越灰黄的风沙望向楼兰的方向,手指在座椅扶手上怪异的颤动起来,身后原本已经停止运作的第一台金属仪器突然亮起,银白色光辉连同沙棘嘴角的笑容一闪而逝。
而他遥望的远方。
被风沙掩埋的沙漠深处。
冲天而起的蓝色光柱,映照出楼兰国高塔林立建筑群。
身形庞大的傀儡巨人,单手托举着身形单薄的门左卫门,笔直的往风沙中的蓝色光辉处前进,沙尘被无形屏障挡开。
在他身后是汹涌翻腾的烟尘。
烟尘中是望不到头的巨型蜥蜴状傀儡,队伍绵长如巨龙,浩浩荡荡。
烈风嘶吼,傀儡行军。
只见老人神色麻木,他耳中正徘徊着孙女想去海边的美好愿望,眼前是儿女与弟子们环绕在身周请教傀儡术的画面,那些纯真的笑脸,求知的眼眸,还有一件件青涩而粗糙傀儡作品,纷纷在眼前流转不止。
那双无神眼瞳,属于活人的生气正在持续丧失。
只是自顾自摩挲着手中一个略显破旧的海豚木偶,干瘦手掌的动作显得是那样温柔。
这个被战争和玩家夺走了儿女,孙女,以及弟子的落寞老人,被仇恨支撑着活到现在,为的就是复仇,除却这个目的,他的人生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等待多年的时机,却因为这些外来者的畏缩逐渐失去意义。
他无法接受。
他知道这些人在等待什么。
早在20年前,开始用白绝研究人傀儡的时候,他就接触到了操控白绝的幕后黑手神无。
双方的合作也是在那时候开始。
接触的越多,门左卫门就越清楚这些外来者的本性。
傲慢,混乱,无序,不值得信任。
作为忍界最强大的傀儡宗师,他明白,是自己这尊“傀儡”登上舞台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