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命楚云城挖走明月的金眸,又将明月丢到无间地狱后,独自在屋子里枯坐了好久。
一夜之间,他的头发,全白了。
人也苍老了几十岁。
天亮。
又是一个清晨。
他打开窗棂,自言自语。
眉间尽是苦涩的愁。
“孩子,别怪爷爷。”
“去吧,去做那孤魂野鬼。”
“这是你的命, 爷爷没办法。”
“你我之间,并无爷孙的缘分。”
“要有来生的话,你我二人,可以是普通人家的,一对普通爷孙。”
“等到那时,爷爷会把欠你的,都还给你。”
“………”
楚祥吸着烟,眼睛流下了一滴泪。
为儿媳。
为孙子。
为孙女。
……
还为自己的伟大 。
为了大楚的未来和安定,他不惜牺牲自己的家人。
不管是明月,还是离经叛道去皈依佛门的楚凌,亦或是突然间脑子被驴给踢了的楚时修,还有那不守妇道毫无规矩的儿媳。
他心不痛吗?
痛!
痛啊!
可就是这样痛。
他也巴不得都去死。
为了大楚啊。
为了祖宗的基业啊。
他一个人,背负多重的责任。
举步维艰,殚精竭虑,方才走至了今时今日啊。
这人间众生。
还有谁会比他更伟大。
牺牲更多吗?
没有了。
没有啊!!
楚祥又流出了一滴泪。
视野模糊。
他和心情难言的楚世远、楚云城、楚南音等家人,一起观看着浑浊退散后的法器灵宝。
一切都将清晰可见。
“啪嗒!”
当看清法器灵宝中的场景,楚祥浑身震颤,手掌不可遏制地一个用力,就掐断了掌中薄绿的烟嘴壶。他瞪大了眼睛,甚至为了看得清晰下意识地伸长了脖子,像是讨债的怨鬼,一动不动地盯着法器灵宝看。
“嘶——!”
楚世远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在法器灵宝的人群中,去找寻着叫做落九筝的那一道身影。
其余人无不是惊到说不出话。
“阿兄。”
楚南音眼缠金缎,瞧不见清晰。
她声若莺啼,轻喊了一声。
“海神,如何了?”
她的双手放在膝上交错地绞着,掌心里都是冷汗。
不知为何。
难过涌上了心头。
她还想,等着阿姐来到上界。
她想,拿回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