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一被提住后领,整只喵都呆住了。一被放下来就扑上前,“混蛋老爹!”
甚尔充耳不闻,抬腿用小腿把小鬼推到一边,反身关上门。
门外就剩下维奥拉和禅院甚尔。
花御和漏瑚都在楼下。
维奥拉蹙起眉,“甚尔君,想单独和我聊什么?”
禅院家位于一间普通的公寓,租客大多是收入不太可观的社畜小白领。一条带阳台的过道串联起一层十多户人家。
禅院甚尔随意的靠住阳台,“日辉,是个挺像样的代号嘛。”
“日辉?”
太阳余晖已经被夜幕遮盖,路灯已经亮起。公寓楼附近是一片自建的住房,限于土地的面积和形状,部分房屋的造型也很奇特,就算是有电子地图也难以分辨房屋大门的位置。此时,居民区正是房屋的灯光也已经亮起。但因为房屋太过拥挤,窗对着墙、厕所对着邻居客厅这种情况也比比皆是。
站在阳台上,通过那些窗户就能看见众生百态。
但甚尔不会有这个闲心。
甚尔懒散道:“总监部在寻找一个咒术师,给她取名叫日辉。窗未有任何线索。于是又委托到某些中介头上。”
咒术界高层在找她的消息,维奥拉是知道的,就算咒没有提一句,她也能猜到。
黑街祓除的特级,肯定会引起有心人的主意。
但她既然连六眼都不想见,这些烂橘子自然更不想见。
维奥拉不确定她会不会怒从心起,直接摘绷带了。
可以,但暂时没必要。
“他们最初认为你的术式是某种强力的攻击方式,但后来,黑街的祓除中心,至今都没有蝇头产生。所以,部分人又认为你的术式很可能跟结界术有关,比如结界内禁止咒灵。”
甚尔当这么多年咒术杀手自然有自己的一点情报来源,他漫不经心说话,“你身上没有丝毫咒力,比普通人还要干净,所以,你的术式是什么?”
维奥拉指尖压住脸上绷带的边缘,“不是术式。我也不是咒术师。”
甚尔难得正眼看了眼少女。
少女的皮肤很白,几乎没有瑕疵,犹如唐朝流传过来的最细腻无暇的白瓷。
甚尔知道御三家有部分缺乏天赋但“幸运”的冠上显赫名字的旁系乃至嫡系的小姐们,作为大族之间流转的高端礼品或者说花瓶,她们同样精心保养着好皮肤,静静坐在屏风后、被侍女扶起娇弱无力,个个纤细袅娜。从年幼时就在狭小的院落经历严格的新娘课程。她们或许不仅仅在茶艺、插花乃至家务上拥有天赋。但她们无法选择。若非他是个男性,恐怕他也会是那些狭小院子里的少女之一。
他离开禅院家后也接到过一些旧华族的委托,这些普通人的大族同样如此。甚至于如果说咒术师家族里的女性如若拥有术式,还能拼命去争取不一样的未来。那么这些旧华族的女性恐怕连这样的机会都鲜有。
不管是哪里都烂透了。
尽管这个女孩穿着最普通的卫衣和休闲服。但甚尔一眼就能看出她和这些少女间的共通之处:白皙的皮肤、柔软的指尖、接受过严格训练的举止……
当然,这名少女的行止要更从容优雅,肤色与气质也更出众,可皇族的姬君和大族姬君间的区别也就这样了。她们的命运仍旧无比相似。
甚尔也能看出来这名自称爱、不曾说出自己姓氏的少女应当是近期才开始缠绷带的。
结合她的外形,甚尔很顺理成章的有了一个推断。
连本人都不知道自己是天与咒缚的少女,从小被当作昂贵的“花瓶”或者“礼物”之类的培养,某一天她突然觉醒了自己的能力。
天与咒缚历史上的特例本来就很多。
有像他这样以全部咒力交换身体素质和五感提升的,也不乏交换某些特殊能力的。
不过天与咒缚大多都有那样或那样的缺陷,并不完美,甚至可能很弱。
所以,历来咒术界都不怎么重视天与咒缚。
这名少女有了自己的想法,也许她早就想离开了,有了能力自保后便立即选择离开家族,并舍弃了原本的姓氏。
至于黑街那个特级咒灵的产生与黑街的人口贩卖有关。人口贩卖最畅销的商品是儿童和适龄女性。她自然会厌恶这类事。
禅院甚尔的推断非常合理。
甚尔并非一个有同情心的人,他是个冷血的混蛋,他从来不否认这一点。
但基本的好奇还是有的。而且,某种意义上,她和他的经历和他有些相似。
甚尔从来不承认自己是咒术师,他当然不是,一些人给他的称呼也是术士杀手。比起咒灵,其实他杀咒术师还更顺手些。
听见维奥拉也不承认咒术师的说法,甚尔莫名哼了声。
维奥拉完全不知道面前高大、肌肉漂亮的不像话的男人脑补了什么。
虽然看不见但莫名感觉甚尔古里古怪的。
“你的能力是什么?”甚尔换了个词,仿佛随口似的问道。
她的指尖按在绷带上,“这倒不是不能说的,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只是建议你把你养的咒灵送离我的视力范围。”
甚尔就养了一个咒灵,是他的武器库。
听到这个建议倒也没说多余话,把丑宝随意的扔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