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听容子毓说得轻松,看他的气色也的确还不错。
便也见好就收,不再多说,“行,那就仍爹过来吧。正好我最迟出了正月,就得开始疯狂的忙碌了,您经常过来,还能帮着娘和周大姐她们带一带昕昕。”
“宝儿你尽管放心,我肯定会帮着亲家母把昕昕带得白白胖胖,让你和阿晟都没有后顾之忧的。就是你的身体,到时候行吗?虽是能者多劳,你也得爱惜自己的身体才是。”
“爹难道已经忘了我自己就是大夫?肯定不会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的,您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父女俩又说了一会儿话,裴诀来招呼容子毓去喝酒了,“表叔,您不是答应了今晚要一醉方休的,这是打算躲到什么时候呢?您再不过去,您女婿被灌得滑桌底下去了,可别怪我啊。”
赵晟也在桌前笑道:“爹,您快来支援我。我不信二打一,我们爷儿俩还要输,某人才是等着滑桌底吧!”
还夹杂着柳芸香和曹云舒的嗔怪:“你们两个不许狠闹亲家老爷啊,当亲家老爷还跟你们一样二十郎当呢。你们自己也是,真喝得醉醺醺的,明儿一早还进不进宫了?”
“相公你最好收着点儿啊,就听见你一个人的声音。知道你高兴,不能等过了明儿的正旦朝拜,晚上再和表叔赵四哥一醉方休呢?”
花厅里一时间又是新一轮的热闹。
直到交了子时,大家吃了汤圆饺子,才在或远或近的烟花爆竹声中,各自回房睡下了。
次日等顾笙醒来时,天已经大亮,自然赵晟早不在屋里了。
顾笙梳洗完,柳芸香也听见动静,抱了昕昕过来,“笙笙,睡得好吗?昕昕睡得挺好的,也才醒来不久。”
顾笙先给柳芸香拜了年,“祝娘新年大吉,万事如意,最重要的是,红包拿来。”
得了柳芸香笑眯眯递上的红包,“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喏,这是阿晟和昕昕的,笙笙你也一并拿着吧,省得阿晟还要转一次手。”
才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抚额的接过昕昕,给她喂起奶来。
之后周大姐秀姑等人也进来给顾笙拜了年。
柳芸香想着裴诀和曹云舒都一早进了宫去,就算有钟妈妈童妈妈在,六六也难免孤单,又忙去正院那边,抱了六六过来。
于是大家又是一阵你来我往的拜年发红包,十分热闹。
到得午正,赵晟和裴诀曹云舒终于都回来了。
三人要么就是全套官服蟒袍,要么就是按品大妆,瞧着都是挺拔气派、贵气逼人,还真挺像那么一回事儿。
可惜一开口立马整个儿垮掉,“娘,有什么吃的没?快饿死了,不管什么吃的,只要是热的,都先弄点儿来垫垫吧!”
“呼,真的饿得能吞下一头牛了……钟妈妈,什么时候能开饭?让她们都快点儿,吃了我和阿晟还得各处去拜年,来给咱们拜年的也肯定少不了。”
柳芸香好气又好笑,“怎么都饿成这样了,早起不是说吃了包子,也带了点心么?阿晟你嘴上也给我忌讳点儿,大年初一呢,不知道有些字不能说的?”
钟妈妈则已在吩咐人摆饭了,“知道王爷王妃和赵大人回来,肯定都又累又饿,所以已让人提前备好饭菜了。马上就来啊,王爷王妃和赵大人再稍微坚持一下,快去——”
曹云舒还要尴尬些。
毕竟是人都有三急,哪怕为了避免尴尬,从一早起来,她就没喝过水,实在渴得狠了,也最多拿湿帕子润润嘴唇,几个时辰下来,还是憋坏了。
偏还不能像男人那样,随便找个地方就能凑合,她今天的繁复妆扮也委实增加了难度。
见其他人都忙着说话,遂小声与顾笙道:“笙笙,你和伯母看完了没?看完了我就先回房更衣去了啊,压得我脖子都快挺不直,气都快喘不过来了。咳,尤其回来的路上,又饿又渴还喝了不少水……”
顾笙见曹云舒一脸的隐忍,她也是进过宫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忙笑道:“已经看完了,确实好看又气派,衬得你整个人气势都不一样了。不过这份富贵真是有够沉甸甸的,我光看着都替你累了,还真是看着光鲜,实际有多难受只有自己才知道。”
“那你快回房收拾去吧,我就不耽误你了。等收拾完了,快点儿过来吃饭啊,等着你。”
曹云舒已快憋不住了,一边应着:“不用等我,你们先吃,等我过来加入就是了……”,一边已急匆匆出去了。
顾笙看得好笑。
笑过之后,也听起赵晟裴诀说话来,“足足四个时辰呢,就两个包子能顶什么用?主要天儿又冷,越冷就饿得越快,越饿又越冷……回来车上是吃了点心,但还是不顶用,现在就只想吃点儿热饭热菜,再喝一碗热腾腾的汤。”
“可不是,点心是冷的,真不顶用。我还好些,宗亲们排在最前头,朝拜最早,拜完了至少就可以去棚里挡挡风了,阿晟今儿却排得比较靠后,那才真是从头吹到尾。阿晟,你今年再立几个大功,争取明年正旦时,也站前面,就能少吹风了。”
顾笙不由笑道:“阿诀哥当大功是萝卜白菜,随时想有就能有呢?”
赵晟附和,“就是,哪有说的这么容易。反正我就脚踏实地一步一步来吧,吹点儿风也算不得什么,多的是年纪比我大的大人们,他们都能受,我凭什么不能受了?”
顾笙又笑问,“那今儿皇上升座了吗?……那就是太子殿下主持的朝拜了?也是,皇上身体不好,太子殿下却年轻力壮,有事儿子服其劳,好让皇上安心将养也挺好的。”
裴诀笑道:“是啊,文武百官也这么说的,都盼着皇上龙体安康,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呢。”
说话间,钟妈妈带着人上起菜来,知道裴诀和赵晟饿坏了,先各递了一碗热腾腾的鸡汤给他们暖胃。
随即顾笙与柳芸香也笑着坐下,大家边吃边等起曹云舒来。